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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纏枝白玫瑰漸亮,貼合時明煦的左耳,發出輕微的震顫。
時明煦猶豫一瞬,抬手接通。
“小時。”
對面傳來科菲特的聲音,背景中夾雜少許雨聲,被風扯碎了,飄在話語裡。
“你現在已經開始工作了吧,抱歉,之前有些事情,沒能同你說明。”
時明煦搭在通訊器上的指腹貼得更緊,他能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很清晰,在胸膛中衝撞著,鈍鈍的痛感擠壓神經。
但他維持了面上的冷靜平和:“主任,您說。”
“178號把你的實驗室搞得一團糟,”科菲特透露出不悅,“器械損壞了大概五分之一,後勤部不得已,將受損區域騰空,進行重整清理,又把你那幾只活體樣本送到隔壁的0717號實驗室暫時寄養——直到現在,等會兒燕池來了,你找他取回來。”
科菲特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一些:“小時,後勤部不大清楚你的器械擺放習慣,清理過程又催得太急,見諒。”
太好了原來沒有被發現。
時明煦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潮溼雨水拍打在窗上,0716號實驗室內部卻安靜又幹燥,他應聲掛掉電話,在心跳聲的緩慢平復中,開始更換著裝。
散落的中長髮被紮起,在腦後系成狼尾,末梢處的綠色同營養液的色彩相交融,像是游魚曳入水澤。
進而灰色大衣也被脫下,內裡的襯衣鬆鬆勾勒出腰腹曲線,但很快,就被寬大的白色實驗服遮掩住,衣領起立,最高處的那顆釦子沒有繫上,半遮半掩地露出喉結。
時明煦安靜地進行著準備工作,這已經是他來到燈塔的第五年。
他對0716號實驗室中的一切都無比熟悉,每一樣實驗器械,都曾被成千上萬次地使用過,可惜實驗體換了一茬又一茬,卻始終沒能取得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完成燈塔的日常研究指標,對時明煦而言並非難事,但他的失落感也正來源於此——時明煦認為,燈塔的研究方式太過謹慎。
或者說,保守。
他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堅持雖然它們違背了燈塔的某些規定。
在漫不經心的思索中,環形走廊間逐漸傳來腳步聲,時明煦抬眼看過去。
對方是一位二十六七歲的男性,東方人面孔,帶著黑框眼鏡,面板白淨,瘦得透出幾分病態。
他抬眼,進而愣神:“時明煦博士?”
“燕池,”時明煦微微垂下柔軟的眼睫,他比燕池高一些,需要用輕度俯視的姿勢同對方對視交談,“感謝你替我照看實驗體。”
燕池擺擺手:“不是什麼大事,博士。現在就全部取回嗎?”
時明煦點頭,隨燕池一起,進入對面的0717號哺乳類實驗室——這處空間同他自己的16號實驗室格局完全對稱,也多器械的擺放也大多對照。
屬於自己的三隻小型哺乳類實驗體被取出,就在即將離開時,燕池猶豫著叫住了他:“博士,這幾個小傢伙,似乎很高興見到你。”
“從來到我實驗室的第二天開始,它們就變得很不活躍,”燕池湊過來,瞧見55號實驗體正隔著玻璃罩,試圖拱向時明煦,“進食量減少了三分之一,大多時候只願意趴伏在角落裡,我為它們做過幾次基因檢測,都沒有發現畸變程度上的異常”
“或許是環境突然改變導致的應激。”時明煦面不改色地撒了謊,朝燕池露出微笑,道謝離開。
即便實驗體離開他這麼久,依舊沒有被發現過分突出的異樣。
這是好事,證明他依舊安全,雖然178號逃走那晚的記憶仍舊殘缺,但,他可以慢慢回憶,在燈塔的日子還有很長。
他將實驗體放回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