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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明煦在黎明中醒來。
夢境於選擇做出之時戛然而止,他睜眼看見的並非外城那家破舊小型旅舍,而是一間略顯陌生的病房——唐·科爾文趴在病床邊,亂糟糟的捲髮堆疊,睡得遠比病人更沉。
時明煦沉默著撐身半坐起,腦袋昏沉。
小幅度挪移沒能使唐博士醒來,時明煦翻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病服袖口在動作間滑下去幾寸,手腕內側一顆紅色小痣裸露出來,像小顆凝固的血珠。
它並與生俱來,而是誕生於一場注射實驗,但沒有別的什麼人知道,這是時明煦的秘密之一。
一位中年醫生捏著病歷本進來查房時,對照病歷冊喊:“id號a1062813250107——時明煦?”
這動靜終於將唐博士吵醒,他晃著腦袋坐起來,險些直愣愣摔到地下,整個人明顯不甚清醒:“時!你怎麼說暈就暈!”
“昨晚我先聯絡了內城醫療中心,”唐·科爾文摸了把臉,在醫生走來摘取時明煦左耳通訊器時繼續講,“但他們的負責人說,內外城之間日常互通已經關閉,只有軍方的人可以走特殊通道進出,醫療中心無法直接趕至外城服務,我就只好將你臨時送到附近醫院。”
時明煦感受那朵纏枝金屬玫瑰被取下,他望著臉上紅痕未散的唐博士:“多謝,你為我墊付了多少醫療費用?”
“一貢獻點都沒花,”唐博士理直氣壯,“今天都5號了,你怎麼能指望我賬戶上還有餘款?我找朋友——就是杜升,你昨天見過的——為你墊付了醫療費,你待會兒直接轉他賬上就成。”
說話間杜升走進屋內,比起昨日的酒保打扮,今天他換了一件新衣服,著裝樸素,卡其色外套。
唯一相同的是,他依舊抱著阿爾吉儂。
“時先生,”杜升靠近病床,有點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下襬,“我沒多少錢,只能預先支付50的醫療費。”
“謝謝,”時明煦說,“你今天不用再去511室了?”
“浮墟城域封鎖,短時間內還不會立刻重新開放。”杜升撫摸阿爾吉儂柔軟的絨毛,“我原本也不止那一份工作,按照日程,我今天下午要去凱恩斯小報編輯分部——您知道這家報紙嗎?它在外城很有名。”
時明煦微微一笑:“有所耳聞。杜升——你看上去很年輕,沒打算繼續學習嗎?”
外城的教育系統完善程度不如內城,採取半日制義務教育,不會強制居民入學——但一般情況下,非f級外城居民起碼會讀到十四五歲,再決定是否徹底結束學業,投身工作。
“正是因為想要繼續學習,才多做幾份工作攢貢獻點。”杜升如實回答,“外城僅提供有限的科研教育,且價格昂貴,職業選擇卻較內城少很多,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科研工作者。”
他說著,將id卡遞給時明煦進行醫療費轉付,後者接過時看清那上面開頭的字母d。
“我的親生父母都是內城居民,”杜升繼續說下去,“他們倆都是b級,分別工作於內城二區的卡文實驗基地和四區的溪知實驗基地——但這都是養父告訴我的,我從沒親自見過他們。”
“內城有很多人會避免和外城的親人見面,”唐博士打著哈欠,站起間伸了個懶腰,“畢竟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很微妙,感情這種東西,不能太較真——要是太在意,失去的時候就會格外痛心。”
樂園沒有禁止過內城居民對外城親屬的探視,但真正願意往返交流的寥寥無幾,杜升不過是幾十萬外城居民的普通縮影。
“所以我也沒有想念過他們,”杜升笑了笑,他輕聲說,“我剛才的話,只是想證明自己或許有成為科研工作者的基因潛力但並不是受到親生父母的影響。”
時明煦深深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