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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的臉上火辣辣的,真像被人摑了耳光。&ldo;劉錡呀劉錡,你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小野雜種?&rdo;幾天來他的頭腦中一直無法擺脫這個苦惱的想法,&ldo;俺高某一向對你不薄,禮貌有加。不想你思將仇報,反而在官家面前燒了一把野火,奪了俺的閣子,這閣子俺花了錢早已預訂的,怎可為你所奪?這一箭之仇,權且寄下,將來好歹要給你顏色看看,到那時,休說俺高某睚眥必報,容不得人。&rdo;
將來的帳,有機會再算,現實的好處,卻斷斷不可放過手。他雖然熱栽了個小小筋斗,老交情還是有的。他把自己侄兒的一分腳色手本5悄悄地塞給王黼,要求在前線轉運司機關裡謀個美差。同時又邀請王黼去參加他在十八夜晚舉行的&ldo;餞燈&rdo;盛會,王黼猶豫一會,接受了手本,卻拒絕赴宴,暗示這個逐鹿大有人在的肥缺不能那麼賤賣。
王黼已經聽說高俅的閣子被奪之事,仕途中人,感覺靈敏,現在還說不定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但畢竟他們是一個班底的把兄弟,有唇亡齒寒的關係,姑且接受了他的手本,看看風色再說。
但是此刻王黼最關心的事情是在想著他的寵姬田令人6手製的&ldo;新法鵪鶉羹&rdo;是否已經燉到爛熟的程度,它是今晚招待金朝使節筵席中的一道主菜。這道某的火候是否到家,配料是否整齊,鹹淡是否適中,都要涉及朝廷的榮辱,真是非可小同的事情。用一場隆重的告廟大典,或者用一道寵姬手製的名餚來代替必須在一場真刀真槍的血戰中才能夠獲取的政治上的好處,這是宣和君臣得意的外交手段。
蔡攸是目前紅得發紫的官兒,今夜要隨伴官家去宣德門賞燈,然後隨入禁中侍宴。這是他獨得之榮。他準備今夜酒酣耳熱之際,要假裝大醉,老著麵皮,向官家索取官嬪念四和五都,這兩個都是使他饞涎欲滴的宮人。他懂得向官家作戰的策略,一本正經地去請求,那是絕對辦不到的。只有突出奇兵,使官家猝不及防,才可能獲得意外戰果。
童貫靴筒內已有了那麼一大疊腳色手本,正在掂斤播兩地估計它們一進一出的價值,他曾經慷慨地在同行內押班張迪、傳旨官黃珦兩人面前表示可以免費供應幾個優差,一方面是酬答他們在內中奔走周旋之勞,一方面也是留個餘地,將來還有需要他們效勞之處。叵耐這兩個竟然漫無邊際地把手本源源送來,還帶著滿面笑容說:&ldo;忝在相知,務乞從優安排!&rdo;看來他們是有意把交情和交易的界線混淆,如果他兩個把他與他倆的交情當作與別人交易的資本,那未免把他看成為大傻瓜了。在利害關係上,童貫不是一個糊塗蛋,雖然他一向以出手闊綽出名。
……
這些就是那些穿著紫色袍服,在實際和名義上都掌握著大宋朝廷命脈的宰執侍從大臣們在扈駕途中形形色色的思想活動。只可惜那時趙隆已沉入醉鄉,無緣一個個去結識他們了。
(三)
在這個扈駕的行列中,有一個看起來與全體不太調和的例外的人。
他的個子不高,年紀很輕,如果不是僕僕風塵之色在他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他幾乎可以被人看成為二十剛出頭的年青人,他穿著綠色的袍服。表示他的品級很低,遠遠夠不上擠進這個穿著紫色袍服的侍從大臣的行列。可是他伴著兩個穿了異樣服飾的人,排列在和御駕很接近的位置上,無怪人們對他要刮目相看了。
他矯健地控馭著坐騎,與文臣們那種牢坐在鞍橋上,唯恐一個不小心從馬背上滾下去的姿勢完全不同,表示出他是個騎兵軍官的身份。他的表情是自然而大膽的,沒有因為自己的品級低,年紀輕而擠身在這個高階行列中感到屈辱或自傲,如果他關心到這兩者,或者其中之一,那就要破壞他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