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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的聲音裡滿是疲憊,疲憊得有氣無力,彷彿下一刻就沒有了聲息,“可這是喬家欠寶心她孃的,欠寶心她外婆的,當初她外婆對咱家有恩,我卻把她趕走了,接著我的孩子趕走了她的孃親,而如今我又奪走了她的第一個孩子,這麼算起來,好像是我欠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還不清……”
“孃親,我,還有我的孩子……這些都是您用來還債的籌碼?”
雲煦的聲音突然變得淡淡的,聽在我的耳中卻透著刺骨的涼意,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感覺身上刺骨的冷,卻堅持著一動不動,而且眼睛始終死死地盯著地板,就彷彿我再看下去,那裡就會開出一朵花來。
老太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云煦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不大,卻是細細密密的,就好似一張大網,將我的心完完全全地罩住,再狠狠地打了一個死結,悶,而且痛。
我還是沒有抬頭,不敢抬頭。
“十八年,一個孃親,加上一個孩子,換來喬家的一切都歸我所有,不虧,一點都不虧……”
他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我沒有抬頭看他,直覺告訴我,他也沒有看我一眼,而現在的我,只感覺到心中空落落的,就好像缺少了一塊,然後有冷風如細針一般,刺痛著,隱痛著,心慌得厲害。
好像過了很久,才聽見老太君悠悠地開口,“寶心,你是不是也在怨我?怨我奪走了你的孩子?”
在這時,我才慢慢地抬起頭,然後看見一張老淚縱橫的臉,心裡卻還是茫然,“奶奶,讓我怎麼怨您呢……是怨您為了救我娘而狠心拋棄雲煦十八年?還是怨您以我的孩子為藥引來救孃親?還是,怨您為了補償我,把全部的疼愛的憐惜都一股腦的給我,為了補償我,什麼都可以給我?不……我沒辦法怨您,就算雲煦怨您,我也沒有辦法怨您……”
我想上前安撫這位老人,告訴她我不恨她,可是腳下就如同紮了釘子,分毫都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老人顫巍巍地抬手,把頰邊的淚水擦乾,她閉目,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再睜開。
我怔怔地站了一會兒,她則是仿若睡著地閉著眼睛,屋子裡只有我們倆不深不淺的呼吸聲,最後,我選擇離開。
四萍的死,有官府介入,雖然暫時的論斷是自縊,不過我已經讓彩藍把她的想法說給官府的人聽,雖然這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的行為,可是我覺得如果以自縊結案,心裡便會有種慌慌的感覺。
死者為大,雖然她對我不懷好意,我卻不能讓她死不瞑目。
而對官府坦陳的後果就是,喬家的上下都被盤問了個遍,宅子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我不在乎這些,反正只要保證我的人是清白的就夠了,我在乎的是,雲煦變了。
他變了,不,應該說,在別人眼中的那個雲煦並沒有變,依舊是溫和的,從容的,有當家風範的下一任家主,喬老爺的佳兒,洛州城的青年才俊,可是在我眼中,他已經變了模樣,變得有些陌生和疏離。
那封知名不具的信箋帶來的震盪是巨大的,滿宅裡無人不知二十年前的舊事,無人不曉我和喬家的舊故,無人不用古怪疑問地目光掃視糾纏在其中的我們。
雲煦開始平靜地忙碌著,而且接連三天看不見他的人影,即使我有心去找,也總是碰了個空,只能從回信的小廝那裡得知一點,他今天去了哪裡,昨天又做過了什麼。
我很茫然,很不安,面對現在的局面,我不知道該如何改善,如何解決,這不是我一兩句話就可以平復的事情,我甚至無法去追問雲煦,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因為我不敢去面對他那張可能很冷淡,甚至是仇恨的目光。小乖已經被我託付給奶孃來照顧,並不是我不負責任,而是現在的我,一看見小乖就會想起那個與我無緣的孩子,我怕自己會失控,幸好小乖真的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