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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儒生。
“不站在這裡,又能去何處?”華安安心止如水。
“您是高手。”老儒生說,“我看過你下棋,真是如龍{無+錯}小說m。qUlEDU。cOM在天,高深莫測,令在下好生佩服。”
華安安冷笑一聲,說:“高手又能怎樣?實話對你說,你佩服的這個高手,衣食無著,今晚交不出房租,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說完,心中充滿酸楚,轉身就想離開。
老儒生理了理肩上的褡褳,急趕兩步,說:“您可以去達官貴人的府上討些營生,那樣收入才豐厚。”
華安安見這人是熱心腸,自己也想吐吐苦水,就說:“沒有門路,怎麼去?”
老儒生想了一下,說:“倒也是,可恨這八大金剛霸佔了馬家園。”
華安安苦澀地一笑,說:“我無所謂了。”
老儒生又緊趕兩步,問道:“我聽說你是揚州來的,在京城可有親友投靠?”
華安安搖著頭,說:“有是有,可是沒法聯絡。”一提起這事,他不由得對祝子山生出一肚子怨氣。
老儒生跟著華安安走了半條街,突然鼓起勇氣說:“華高手,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太委屈您這高手了。算了,不提也罷。”
華安安停下腳步,彷彿陰霾重重的天空透出一縷光線,心裡又看到了生的希望。“你要是有辦法,就說出來聽聽。我會寫字,打算盤,還會記賬,幹什麼都行。”
老儒生羞愧地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是說,您如果真的衣食無著,沒有落腳處,倒是可以去我的塾館裡住些日子。但都是粗茶淡飯,怕虧待了您。”
華安安似信非信,疑惑地望著老儒生。天底下哪有這好事?
老儒生一激動,嘴角都是白沫。“華高手,萍水相逢,邀請您這樣的高人去我那裡住,確實唐突得很。但我是一片誠意,請不要見怪。”
華安安連忙說:“不會不會,”
老儒生自我介紹說:“鄙人姓馬,名靜,字修義,祖居江西九江,自由飽讀詩書,十幾年前來京趕考,誰知名落孫山,盤纏且已用盡,返不得江西家中。沒奈何,在城西五里溝受聘做了塾館先生,教授三二十個頑童,靠些束脩度日。我這人,沒有別的愛好,就痴迷棋道,時常來馬家園弈棋自娛一番。”
華安安聽到對方也是落魄人士,心裡湧起同病相憐的感慨,對馬修義也客氣起來。
“馬先生,你的生活也不寬裕,我怎麼好去打擾你。”
馬修義呵呵一笑,說:“實不相瞞,這五里溝的村邊上有座小廟,叫做燃燈寺。廟裡有個老和尚,名叫普泰,也痴迷棋道。閒暇時,我倆就通宵對弈,聊以打發無聊光陰。你要是去了,普泰不知有多高興。以我二人之力,招待您一個人還是寬鬆的。只是粗茶淡飯,怕您見笑。”
華安安心想,我都快餓死了,還挑剔粗茶淡飯?這些天,不都是天天吃燒餅嗎。人到絕境,他也顧不上矜持,問:“馬先生,您真的請我去?”
馬修義說:“若論我一個人,真沒有能力招呼你。但是你要去了,我想普泰和尚高興還來不及呢。他一定歡迎你去。”
華安安緊緊盯著馬修義的眼睛。“那我就真的跟您去了?”
馬修義摟著自己的褡褳,滿臉皺紋都樂開了花。“一言為定。這下,普泰不知怎麼高興呢。”
華安安試探了馬修義好幾遍,確定馬修義是真誠相邀。他猶豫了片刻,最後拿定主意,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厚著臉皮去老馬的學校蹭上幾頓飯,先把眼前這場雪躲過去。
他問馬修義什麼時間回五里溝。
馬修義笑著說:“我出門已經好幾天,身上的錢也花光了。隨您方便,什麼時間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