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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分散注意力，他掏出一支香菸點燃。深吸一口，品味著香氣，他回憶起自己最初發現泰國已經變得如此成功、茄屬植物極大繁盛時的那種驚奇感。他吸著煙，又想到了耶茨。他想起了他倆面對面坐著，重獲新生的物種在兩人之間散發出煙霧的情景，以及那個人的失望之情。
&ldo;茄屬植物。&rdo;
在強力彈簧公司那幽暗的辦公室裡，劃燃的火柴將耶茨的臉映得通紅。他湊近火焰點燃香菸，然後深吸一口。捲菸紙畢畢剝剝響著。菸頭閃爍著紅光，耶茨噴出的煙霧直衝天花板，很快被緩慢旋轉的吊扇吹散。
&ldo;茄子。番茄。紅番椒。馬鈴薯。&rdo;他手夾香菸，眉毛怪異地抖動著，&ldo;還有菸草。&rdo;
他又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望著燃燒的菸頭。周圍，辦公桌和踏板計算機靜靜地蹲伏在陰影裡。到了晚上，工廠關閉後，那些空蕩蕩的辦公桌確有可能導致誤解，讓人以為工人們也許只是回家休息，期待著新一天的辛苦勞作，然而，椅子和踏板計算機上覆蓋的灰塵打破了這一假象。此時，陰影覆蓋了各種傢俱，月光從紅褐色的百葉窗縫隙中滲入。在這昏暗的環境中，不難想像出這裡曾有過的輝煌歲月。
頭上的吊扇依舊有氣無力地轉著，寮國產橡膠傳動帶有節奏地吱嘎作響，天花板上的傳動設施正從工廠的中央扭結彈簧中緩慢而穩定地汲取著動力。
&ldo;泰國人在實驗室裡很走運。&rdo;耶茨說，&ldo;而你也來到了這裡。假如我是個迷信的人，我會認為是他們用番茄下咒把你給召喚來的。每個有機系統都需要消費者，我能理解。&rdo;
&ldo;你該向上面報告他們取得的進展。&rdo;安德森說，&ldo;你的責任並不只是管理這座工廠。&rdo;
耶茨皺起眉頭。他的臉顯示出典型的熱帶萎陷特徵，雙頰上損壞的血管呈玫瑰色暴露出來，鼻頭上也全是紅點。他回望著安德森，一雙藍眼睛眨動著，濕潤得就像這城市臭氣熏天的空氣。&ldo;我早該知道你是來開除我的。&rdo;
&ldo;不是針對你個人。&rdo;
&ldo;對，這只是我一生的工作。&rdo;他乾笑著，喉嚨裡發出咔咔的聲音，讓人聯想到二代結核病的早期症狀。包括耶茨在內的所有農基公司人員都注射過抵抗最新變種的疫苗，若不是安德森知道這一點，恐怕一聽到這種聲音他就要逃到房間外面去了。
&ldo;我花費了多年時間才把這裡建成，&rdo;耶茨說，&ldo;而你卻說這不是針對我個人。&rdo;他朝辦公室的窗戶揮了揮手，透過窗玻璃能看到樓下的工作車間。&ldo;我發明的扭結彈簧只有拳頭大小，卻能儲存十億焦耳的能量，容重比是市場上其他同類產品的四倍以上。我保護著能源儲存的革命性進展，而你卻準備將它一腳踢開。&rdo;他坐在那裡，身體前傾，&ldo;自從汽油枯竭以來，這是最具備便攜性的能源。&rdo;
&ldo;問題在於這東西你還不能生產出來。&rdo;
&ldo;已經很接近了。&rdo;耶茨堅持道，&ldo;唯一的難點只剩下海藻浸出液。&rdo;
安德森沒有說話。耶茨似乎將他的沉默視為一種默許，&ldo;基礎理念是毋庸置疑的。一旦我們能夠大規模地生產浸出液……&rdo;
&ldo;當你第一次看到市場上出現茄屬植物的時候就應該通知我們。泰國人至少在五個季度之前就能夠生產馬鈴薯了。他們顯然已經佔據了種子庫的制高點，而你沒有給我們傳回任何資訊。&rdo;
&ldo;那些事不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