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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叔猛地抬起頭來,驚喜反問:「此話當真?」
鄒靈雨點頭,這回說得更加肯定,「若不介意便用我們的酒吧?讓公子退熱要緊。」
袁叔喜不自禁,連連道謝,鄒靈雨讓問楓去馬車上取來。
待他們都走後,甜雪望著端起薑湯慢慢飲下的鄒靈雨,遲疑地問:「姑娘,這樣好嗎?那酒不是……」
鄒靈雨垂下眼睫,取出帕子按了按嘴角,「也只能這樣了,人命關天呢。餘姐姐那兒我自去說,至於給伯父的壽禮,我再另外備下便是。」
都知道了,怎可能見死不救?
何況即便她未主動取出,她得春櫻酒的事也非秘密,那還不如先給了為妥。
一壇酒許能救回的人命,鄒靈雨自不吝嗇。
雨稍稍轉小之際,鄒靈雨她們便告辭離去。
細雨滴答滴答,躺在床上的凌曄緩緩睜眼,只覺滿屋皆是酒氣。
他擰起眉頭,清俊蒼白的臉上滿是不解。
慎言見他已醒,不用他開口問話,自己便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事情始末。
「……也是剛好,鄒二姑娘車上恰好就有一壇酒!聽聞長靖侯好酒,壽宴便在這幾日,怕是她尋來要當壽禮的吧?」
凌曄緩緩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白皙結實的身子,上頭布滿各式刀劍留下的傷痕,方被酒水擦過身,此刻渾身都帶著酒氣。
慎言忙將他扶起,遞了一杯溫水給他潤喉。
飲過水,凌曄聲音還是稍嫌低啞。
他問:「御醫可來過了?」
慎言點頭,「來過了,稍早您退熱之時他已啟程回宮,都沒等到您清醒就著急離開呢。」
凌曄慢條斯理穿起衣衫,神色淡淡,並無任何表情。
想到慎言方才的回報,良久,他才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長靖侯壽宴是何時?」
第3章 國公府
深夜,長靖侯府。
唯有鄒靈雨房裡還燃著燭火。
甜雪守夜,歪在椅子上睡了過去,腦袋一點一點,身子忽地一歪,「喀」的一聲,腦袋瓜子給撞桌上。
「嘶──」
她揉著額起身,伏案書寫的鄒靈雨聽見聲響,抬頭笑道:「你先下去睡吧,我再寫幾個字。」
說完復又低首,提筆專注書寫,清麗的面龐映著搖曳的火光。
甜雪翻來一件披風給鄒靈雨披上,嘟囔著:「姑娘您也早些睡下吧,夜裡寫字傷眼睛。」
鄒靈雨應了聲,直到甜雪走了,她才擱筆,抿著唇,小心翼翼探頭張望。
確認人真的退下,鄒靈雨抽出被蓋住的第二張紙。
紙上已抄寫一半,中央卻突兀地出現一滴墨點,前功盡棄。
鄒靈雨露出難為情的笑容,將紙張一角點燃,放入銅盆燃盡。
她輕嘆口氣:「怎麼就打瞌睡了呢……」
心裡相當懊惱。
事實上就在甜雪睡過去之前,鄒靈雨也有一瞬被睏意侵襲,失了意識。
雖只有短短的功夫,可再睜眼紙上已汙了墨,只得再重新來過。
她捏捏發顫的指尖,掰著指頭數日子,距離伯父壽宴還有三日。
望著已抄寫了一半的經書,幸好是之前備下的備案,這幾日夜裡再騰出時辰來寫,應當勉強能趕上才是。
她掩嘴秀氣地打了個哈欠,輕捏自己肩膀,深吸口氣,再次提筆。
壽宴當日,長靖侯府外頭已停了些車馬。
雖四十算不得大壽,也只宴請幾個親朋,張羅起來也足是累人。
侯夫人丁氏直到今日才算是歇了口氣。
她坐下來,明媚的五官舒開,喊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