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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嘉喚為&ldo;表兄&rdo;的那位男子,乃兵部侍郎之子,姓範名之劍。範之劍也是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薛嘉,斥道:&ldo;今日你又惹出什麼麻煩來了?&rdo;
另外三位金吾衛見當事者乃同僚的親戚,互視一眼,便明白此事該如何辦了。金吾衛們一時間,都將目光盡數落在了華服的薛嘉身上,全然不曾注意一身寒衫、背對他們而立的展嘯。
薛嘉拱手行禮,道:&ldo;有人當街殺他人之馬,還望大人明鑑。&rdo;
巡吏幫腔道:&ldo;此人不但殺馬,還拒捕,毆打官吏,可謂罪大惡極。&rdo;
金吾衛們見地上是躺了幾個小吏,自覺巡吏所言非虛。
至於範之劍,他不是不清楚自己這位表弟的頑劣性子,想來今日之事,表弟也決計不會是無辜的。但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這事既然恰好被他這個當表兄的給撞上了,那自然要幫忙收拾一番,至於教導之事,待將那小子平安地送回府上後,再說不遲。
打定主意後,範之劍冷聲問道:&ldo;天子腳下,究竟是何人有這般大的膽子?&rdo;
金吾衛的威壓氣度自不是方才那群小吏能比的,此話一出,嚇得舒芸心一顫,將展嘯的手握得更緊,輕聲道:&ldo;莫要衝動。&rdo;
展嘯輕點頭,巡吏見展嘯不應,忙指著他道:&ldo;回大人的話,就是這小子。&rdo;
金吾衛們這才看向了展嘯,只覺此人的背影瞧著有些眼熟,卻也未曾多想。
範之劍見這人既不行禮,又不轉身,聲音更冷道:&ldo;你可認罪?&rdo;
巡吏道:&ldo;那人方才就認罪了,煩請大人們出手,助屬下們將其緝拿歸案,也好給薛公子一個交代。&rdo;
一旁的百姓們見這巡吏全然不提薛嘉縱馬傷人之事,想出聲為展嘯說幾句公道話,但懼於官危,話到嘴邊,通通下嚥,唯有替展嘯祝禱,但祝禱又有何用?這回來的金吾衛裡,正好有位是那縱馬傷人的公子哥的親戚,那之後的結果如何,那怕是再瞭然不過。
範之劍再無耐心,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命令道:&ldo;轉過身來。&rdo;
展嘯仍無反應,巡吏見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道:&ldo;大人叫你轉身,你聾了嗎?&rdo;
巡吏使出的力道分明極大,可展嘯卻紋絲不動,穩如磐石,巡吏又是一驚,不敢再動手。
舒芸焦急地小聲道:&ldo;先認罪,到了公堂上我們再辯駁。&rdo;
展嘯點頭,神情有些複雜,半晌後,平靜道:&ldo;罪我認,但公道,我也要尋。&rdo;
話出如山,擲地有聲。
但這又如何?
薛嘉和巡吏面上的笑意更盛。
公道?
有權有勢,便可橫行無忌,官官相護,便可算作公道。
一個穿著寒酸、空有一身蠻力的莽漢,竟然大言不慚,說想要尋公道?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四位金吾衛聽展嘯開口後,不再猶疑,連忙翻身下馬。
薛嘉明白,金吾衛們這是要親自動手了,不禁暗道,竟能讓金吾衛親自出手,這窮酸小子,倒算有幾分排面。
正當他這般想著,下一瞬的巨變,令場中人神情大驚,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四位金吾衛下馬後,非但沒有上前緝拿展嘯,而是單膝下跪,強壓心頭驚懼之意,齊聲道:&ldo;屬下參見蕭將軍。&rdo;
將軍?
哪裡來的將軍?
那巡吏還張望了一番,而薛嘉的面色已然慘白,看向展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