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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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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啦。」
祁冬青的臉被屋簷下的燈籠照著,兩頰的微熱很好地隱藏在微紅的光裡。
「嗯,來了。」鍾懷遠站在幾步遠的臺階上,突然有些猶豫,「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
祁冬青的表情好像僵了一瞬,他沒說話,抿著嘴跨過門檻朝對方走去,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在大概半米的時候,祁冬青停了下來,他能感覺到鍾懷遠的身體不著痕跡地往後仰了幾度,可對方腳步未移,更沒有出手結束這次試探。
他任性地將這份酒後的反應滯緩解讀成默許,於是又往前傾了些,有些蠻橫地闖進了親密距離的範疇。
鍾懷遠顯然是剛從正式的宴會場中離開,可原本應當束著領口的昂貴布料不知所蹤,只剩下大敞著的風紀扣。這樣的鐘懷遠少了些平日的風度,卻多了幾分生動的頹然,祁冬青仰頭注視著他,難抑心中怦然。
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目的的對視,誰都沒有說話,好像任何一個音節都會打破稍縱即逝的平衡。彼此身上的味道霸道地攫住感官神經,草藥與酒精在春風中留下糾纏的痕跡。
帶著些許果香的酒氣隨著對方的呼吸渡到了臉上,祁冬青昏昏頓頓地想,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為什麼會如此大膽地,在趁虛而入之後還妄圖趁人之危。
今晚發生的種種,祁冬青其實全部都知道,夏澤蘭全都告訴他了。
夏家的醫療器械公司與仁濟醫院有著十數年的合作來往,長姐知曉他愛玩的性子主動承了家業,今晚的宴會自是代表家中到場慶祝。姐弟二人無話不說,在場的夏潤竹第一時間轉播了這場空前精彩的家庭倫理劇,經過夏澤蘭的二改二創,到了祁冬青耳朵裡難免多了些藝術修飾的成分。
「你家遠哥哥真是不得了了!」夏澤蘭在電話裡嘖嘖稱奇,充分表達了不在場的可惜,「武松豪飲十八碗打死一隻老虎,鍾懷遠才喝了幾杯勾兌飲料就敢給他老子拔刀相向。」
祁冬青半信半疑,下意識維護男神的正面形象:「他才不會這麼暴躁。」
「要不要這麼較真,我這是類比……他那話說出口跟刮在人臉上的巴掌有區別嗎?」夏澤蘭無語道,「一屋子貴人,真的一點面子不留。」
「我姐說她為鍾懷遠的坦誠和勇敢激烈地幹了一杯。」夏澤蘭在電話裡笑得快斷氣,「香檳直接澆到了隔壁李老闆的手工皮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鍾懷遠選擇護理開始,鍾教授便沒有在公眾場合主動提起過他。祁冬青雖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去脈,但依然能從鍾教授日常對小兒子的態度中推測一二,鍾懷遠的這一晚一定格外艱難。
明明身邊圍著好多嘰嘰喳喳的小孩子,可祁冬青的心情卻沉重了起來,好像已經預見了鍾懷遠的情緒低落。於是他臨時發出了邀約,只自私地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個光明正大安慰他的位置。
祁冬青嗅著鍾懷遠身上有些複雜的氣息,除了明顯的酒精,菸草也在那身衣衫上漬出了存在感。他這才真實地感受到鍾懷遠是真的如他所願來到了身邊。
祁冬青一直微微動著鼻尖,非常明顯的嗅聞讓鍾懷遠的眼神逐漸變得慌亂。他低頭看了看兩人早就重疊的影子,依然有些愣神。鍾懷遠不喜歡脫離掌控的感覺,那會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此刻,他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和祁冬青之間的氛圍有些脫軌。
「你喝酒啦?」
祁冬青的眼睛明亮又坦誠,純淨如山上剛化開的雪水,叫鍾懷遠聯想不到那些齷齪的東西,推拒的指令已經到了手臂的神經末梢又被他及時止住了。
「嗯,但是不多。」鍾懷遠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在他閉眼舒緩的間隙,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