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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海就去工地幹活兒了,每天五點多起床,起來吃了飯就往工地走。工地上有兩三個婦女,和幾個匠人,就是蓋兩層一共有三十多間房子的教學樓。劉玉海是小工,搬磚,和灰都是他和那幾個婦女的活兒,那時候機械還不多,很多活兒都是人工乾的。當是一層已經蓋好了,正在蓋二層。碼在院子裡的磚,有一人多高,劉玉海站在這些磚上,從腳底下拿起磚,再舉起手來往傳給二樓的人。
彎腰拿磚的時候,汗珠子從臉上流下來,滴落到腳下的磚上。抬起頭往上舉磚的時候,額頭的汗水流進眼裡,眼睛澀疼。一天下來,劉玉海就渾身痠疼,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只有堅持。那時候,劉玉海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暫時的。自己那些兒時的小夥伴,每天在工地上都是這樣乾的,人家是幹一輩子,他只是一個暑假。這樣想著,他就一天天的堅持了下來。
其實,一共也沒有幾天,你想幹,別人還不給你機會呢,一共幹了12天就完工了。到了當年過年,鄰居工頭去給了劉玉海媽媽144元錢,是他暑假工地幹活的報酬。掙那一百多元錢的艱辛,讓他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碰到多麼大的困難,都能從頭再來。
一個暑假就這樣過去了。到了學校,劉玉海曬黑了,也更健壯了。到了學校,只有好好學習了,他再不敢上課睡覺了,因為再有不及格,他就離留級一步一步近了。在校期間,他又趁著週末,去省內的其他大學找同學玩,順便也漲見識了。
寒假是沒地方打工的,在外面打工的也都回來了,劉玉海就在老家乾乾雜活兒,準備過年。弟弟也放假了,弟弟的成績比他上學時還好,他也不用督導弟弟學習。別人一進臘月就打工回來了,父親一直到臘月26才回來,就是為了多掙幾個錢。有學生的家庭,父母的壓力是很大的。
轉眼間,第二年的暑假到了,劉玉海不知道去幹什麼。家裡給他聯絡了一個工地,就在他上大學的那個城市,有個老鄉在一個建築工地打工,說那裡用小工,他就去了。
在工地,他管推灰漿車。從攪拌機裡出來的混泥土,他一車一車的推到綁好鋼筋的模板裡澆築。那幾天打地基,綁好鋼筋支好模板之後,重要的工作就是澆築混凝土。現在都是商用混凝土了,那個時候都是工地自己攪拌的。工資一年比一年高了,當時,那個正規的工地,每天小工工資18元。
一天下來,劉玉海的手就磨破了幾個水泡,畢竟平時是拿筆的,誰幹過這種活兒。以致後來劉玉海開上路虎的時候說:“吃了苦中苦,才能開路虎”。由於工期緊,白天推了混凝土之後,夜晚還要加班幹,工頭就又抽了一部分人去幹活兒。其中就有劉玉海。他負責往攪拌機裡倒水泥。
往攪拌機裡倒水泥,那就是全工地最髒的活兒。首先是把水泥拖到進料口那兒放下,用鐵鍬把水泥袋從中間劈開。然後抱起水泥袋,把它傾倒在攪拌機上料口裡。整個過程不復雜,但是揚起來的水泥灰塵會把這個人裹住,並且是倒一次裹一次。劉玉海記得《平凡的世界》裡孫少平從銅城煤礦礦井裡上來的時候的描寫,除了牙齒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劉玉海,全身上下都是一層水泥,不論衣服還是身上,都是那種水泥的灰白色,除了能夠看到黑眼珠子一動一動的,要不然別人會以為那就是一尊雕塑。清晨下工了,劉玉海就著冷水管沖洗了一遍。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痛苦的日子卻是漫長的。每天,劉玉海都在工地摸爬滾打,他覺得自己是個人才,內心裡覺得比其他所有人都高人一等,卻只能幹著工地上最累最髒的活兒。吃飯的時候,他也和工友一樣,用筷子串四五個白饃,蹲在背陰地方吃飯。
工地的生活也是有樂趣的,比如有個工友給他出了一個題,樹有公樹和母樹,那麼啥是公樹啥是母樹。劉玉海想了半天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