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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揭穿他的謊言?」
「我察覺冒牌的『我』拿到永久居留權,已經是好幾年之後的事了。有個日本義工告訴我,媽媽與『我』重逢時淚流滿面,現在幸福地跟『我』住在一起。我擔心如果說出真相,會讓媽媽傷心。」
「如果只是告訴她『兒子是假貨』,她當然會難過。但你是她真正的兒子,能夠與你重逢,媽媽不僅不會難過,反而會感到開心,不是嗎?」
「——或許吧。如今想來,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那時已亂了方寸,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我有個疑問——媽媽似乎明知道『哥哥』是冒牌貨,卻還是幫助他取得了永久居留權。她生前對我說的話,讓我有這種感覺。」
徐浩然突然沉默不語。黑暗中只聽得見從破裂窗戶灌入的晚風啜泣聲,以及不知垂掛何處的布簾在風中獵獵搖擺的聲音。
「——媽媽在想什麼,我也猜不出來。那傢伙跟媽媽是什麼樣的關係,我一無所知。」
母親留下的謎團依然沒有解開,為什麼她要將一個非親非故的遺華日僑認作自己的兒子?難道她以為真正的兒子已經死了,滿心只想找一個「替代品」?
「你為了揭發真相,才暗中偷渡到日本?」
如今我已不再懷疑徐浩然是個騙子,但這個人出現在我的人生中畢竟時間太短,我實在無法叫他「哥哥」。
「沒錯,我知道老家的地址,因此逃出貨櫃後,我就用手頭的現金搭乘巴士前往巖手縣。但我看媽媽對假兒子深信不疑,因此決定先與你談一談。我一直躲在倉庫裡,等到冒牌貨下田工作時,才溜進屋子裡尋找線索,想要與你取得聯絡。我找到了一些你從前寄回老家的信,上頭有你家的地址。」
「以前你寄來的信也不見了。」我想起當初回老家時,「哥哥」曾對我提過這件事。原來是徐浩然為了查出我的地址,將那些信偷走了。
「你找到了我家後,就一直躲藏在家裡,對吧?為什麼不直接與我相認?」
「——我有我的苦衷。」
徐浩然如此回答,卻不願向我透露那「苦衷」是什麼。他到底還隱瞞了我什麼事?
「那些想要抓你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中國的人蛇集團。」徐浩然回答,「剛開始的時候,我拜託他們讓我偷渡到日本。他們告訴我,只要我肯付出一大筆錢,他們就可以利用『假認親』的手法讓我成為日本人,光明正大地入境日本。他們說日本修改了《國籍法》,只要日本人承認親子關係,就可以讓住在海外的外國人獲得日本國籍,而且不需要進行dna鑑定。但後來我發現這只是一場騙局,因為日本的入境管理局及警察會仔細審查親子關係上有無矛盾之處,要讓『假認親』成功可說是難上加難。」
這讓我回想起了第二代遺華日僑張永貴說過的話——一年多前,他曾協助犯罪組織進行「假認親」,卻因失敗而遭到逮捕,為了永遠不忘記戴上手銬時的絕望感,他故意在手腕上套著沒有鏈條的鐵環。
「當初我所找的人蛇集團,原來只是一個詐騙集團。他們誆騙對日本法律一無所知的貧窮中國人,等拿到了錢就會銷聲匿跡。」
徐浩然口中所說的人蛇集團,或許就是張永貴提到的犯罪組織。他們想要以「假認親」的手法牟利,卻以失敗收場,因而轉為詐騙中國人。
「我把真相告訴那些受騙的中國人,說服他們逃走了。因此對人蛇集團來說,我是個帶走了金母雞的叛徒。」
「但追查你下落的人說話不帶中國腔,應該是地道的日本人。」
「多半是長年住在日本的華僑吧。人蛇集團需要一些人在日本幫忙接應偷渡客,為他們協調工作及住處。偷渡費用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