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奮力脫身出來,重新支起劍朝她猛刺。她回神抵擋,卻沒有了剛才的凌厲之勢。一個已經心不在焉的刺客,敗局已定。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竟不顧當胸摜來的冷劍轉身朝院中的塗雲開劈去,分明是搏命的架勢。
「噗」得一聲,劍從右肩下穿過,快到使劍的人都楞了一下。
他迅速地將劍抽回,但仍不可避免地被噴出的血濺濕了衣袍。
她捂著肩顫了兩下跪倒在地上,血從五指間洶湧溢位,她拄劍想站起來,結果那軟劍在地上打了個彎,便同她的身子一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臉貼著冰涼的地面,她似乎看到了遠處一道模糊的影子,穿著淡青色的飄逸長裙,裹著鵝黃輕紗披帛,在滿樹白色的梨花雨中,款款得朝她走來。
她綻開神仙樣的笑容問她:
「青梨熟了,可以吃嗎?」
那是她聽過的天底下最笨拙的語言,卻輕易地擄走了她的芳心。讓她忘記了身上背負得血海深仇,讓她誤以為只要時日久了,她未嘗不能利用她的眷顧,撬動她與塗家堅不可摧的堡壘。
是,她的確是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了她,引誘了她,最後在驚覺一切都是場空夢的時候又斷然地拋棄了她。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李靖梣從來都是李靖梣,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她的權位。這是她從一開始就宣判得結果啊,她竟然到最後才明白是自己一意孤行編織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
如今夢醒了,一切都應該回到原本的軌跡上來。
可是她好不甘心,就差一步,她就可以殺掉塗雲開。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切斷他們的紐帶,不必與她正面為敵。就差一步,她或許可以嘗試著重新擁她入懷。
背後的血洞仍舊汩汩往外流血,她的身子扭成一團,十指像鷹爪一樣摳著冰涼的地磚,似乎還想撐起來奮力一搏。
雲種仍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劍,是從她骨肉中穿過。在侍衛們的群刀落下前,他腦子裡閃過李靖梣被淚水糊花的臉,閃過花卿在梨花樹下抱著她打轉時的雀躍容顏,閃過那個悲涼的雪夜,她陪著酩酊大醉的自己一直坐到酒醒才肯離去,他突然歷聲大喝:「留活口!」
本以為一切已經來不及,這時,又一個黑衣人從房頂上跳下,千鈞一髮之際,飛身過來,挑開了侍衛的兵器。將地上的人抱起來,飛快往院門口奔去。
「攔住他!不要讓他跑了!」駙馬大吼,離得最近的侍衛立即衝上去,當空要劈,卻被那黑衣人矮身閃過。隨即使出一記輕巧的側前踢揣到他的小腿,不收腳繼續用膝蓋撞上他的胸口,將人撞暈過去。
他的武功極高,高到超出了雲種的想像,即便右臂拖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左手執劍與群衛纏鬥,亦絲毫不落下風。他無心戀戰,格開人就走,眨眼間就在侍衛中殺出一條血路,帶著人揚長而去。
「別追了!」雲種喝道,「當心他殺回來,保護殿下要緊!」
駙馬心有不甘,但看到李靖梣已經出現在了房門口,只好撤兵回來,把侍衛統統調到她身前,佈置上層層的甲衛,防止再有人行刺。
李靖梣離得很遠,並沒有將駙馬房門外發生的事情看得很清楚。只聽到雲種情急時的一聲大喝「留活口」,之後受傷昏迷的刺客被同伴救走,不知生死。
此刻見塗雲開滿身是傷地走過來,她的眉頭本能皺了一下,吩咐道:「傳太醫來,為駙馬檢查一下傷勢!」
塗雲開心口一熱,兩步邁上臺階,攬住她的腰肢,小心翼翼地關懷道:「我沒什麼大礙,倒是你,有沒有受驚?」
李靖梣搖搖頭,神色恍惚地觸到那刺客流在石磚上的血,被月光映得黑漆又瀲灩,胃裡忽然湧出一陣反感噁心,幾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