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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深表面風平浪靜,歪歪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實則內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從他爸出門起,眼神就時不時瞟韓茹。
「你看什麼看!」韓茹察覺他的眼神,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接上飯前被糊弄過去的話題,「你給媽一句實話,安排得親到底去不去相!」
「不去。」何深拒絕得痛快,背過身手機關了又開,開了又關,竟不知道玩些什麼。
「行,那你就接著哪兒都別想去。」韓茹斜眼恨他。
「媽,我想去醫院看看。」何深忍不住了,出於朋友的關心也好,明忱這時候身邊一定沒人…可憐得很。
他想起了發燒那天,明忱一個人在天台吹冷風抽菸,看得出來他不高興。
說不定現在也躲在角落裡一個人難過。
避免他和別人借肩膀,何深必須要去一趟。
「不行,你去不是添亂嘛。」韓茹放下手機,有意無意看他,過會兒從旁邊的單人沙發挪過來,直截了當問:「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啊?」何深被他媽突如其來的發問打得措手不及,含糊著道:「沒喜歡的男人,也沒喜歡的女人。您這麼把年紀了,這種事怎麼能從您嘴巴里問出來…」
「那你和明忱是怎麼回事,你爸可說了,親眼看見你倆摟摟抱抱。」
「朋友間開玩笑抱一抱怎麼了,更過分的都有,好了,您別瞎猜。」
「行,給個準信,你必須把我安排的親相了。女孩你也認識的,高中一所學校,就張家那個二姑娘,現在長得跟女明星似的。」韓茹邊說著就要翻照片給他看。
何深整個人呈拒絕姿勢捂著腦袋,強調一遍,「我要去醫院。」
「你先答應相親,我就讓你去。」韓茹退了小半步。
「行。」
何深不自覺想起明忱冷淡的臉,閉上眼睛描繪一遍。他忽然不想糾結什麼喜不喜歡,兩人做朋友也挺好。答應明天一早再去,結果半夜何深做賊一般偷偷摸去了。
…
那以後,明忱在公寓昏沉幾天才正常活動,如常洗漱穿戴好出門。
棗紅色西裝外套呼應暗紅色襯衫,高調且神秘,邊角剪裁得當,襯得他幾分矜貴,幾分性感。
今天是明朝野火化下葬的日子,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桑家兩姐妹站墓園門口給來人帶路。
恰逢風和日麗,東區長安園陵園最西面,明忱帶了副黑墨鏡,褪去頹廢,看著一如往常冷漠疏離。
西裝顏色與大眾嚴肅莊重的墨黑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相比奔喪,明忱更像逢喜事慶賀。
在明朝野那些所謂親朋好友前來默哀時,他捏著一杯紅酒,四面吹來的風冷到骨子裡,也沒能動搖幾分他肆意地笑。
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又都在猜他笑什麼。
明忱環顧一圈,幹了杯中紅酒,接著給明朝野滿上一杯,慢慢灑在墓碑前的那塊綠地。
孫傑始終跟在他身邊,拿著半瓶紅酒守著,對方所有奇怪的舉動他似乎都能理解。
明忱一定極度不滿,明朝野這樣形式的不辭而別。
「小明總,時候差不多,可以走了。」孫傑提醒道。明忱已經在這呆了快一整天,昨夜可能沒睡,這樣吃不消的。
他把酒杯遞給孫傑,聲音如同感冒一般透著沙啞,「回去吧,我去那邊看看我媽,你先走。」
稀稀拉拉的黑影往山下移動,談天的聲音嗡嗡響,山下蹲一手新聞的媒體終於按捺不住,一個兩個偷摸上來。
最終在半路堵到明忱,麥杵上來時,記者語速相當快,問道:「請問明先生,此前您和明總的血緣關係成謎,這次明總突然病逝您有什麼想說的嗎?是不是和網上猜測的一樣和您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