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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梁建軍說得義正辭嚴，大氣凜然，但是袁朗還是秒懂，前面都是保衛科明面上的職責，鴿子市只是搭頭。
但其實水最深的就是鴿子市。
這年頭物資不富裕，雖說暫時還沒完全實行票證制度，但是東西也不是你想買就能來隨意買得著的。
沒錢買不到東西難受，有錢買不到東西更難受。
於是鴿子市便應運而生，大家將自己用不著的東西拿出來，私下拿出來交易，以物易物，這不犯法，但是要是用來交易，賺取差價，那就算得上投機倒把，跟主旋律相違背了。
那就要打擊了，只不過上面也知道當前物資緊缺的現狀，對鴿子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眼睛也不是隨便睜的，也不是隨便閉的，要分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鴿子市不是一般人能組織的，必須黑白兩道通吃才行。
所以，軋鋼廠周邊的鴿子市是要給保衛科孝敬的，保衛科拿了好處，查查鴿子市也就是走個過場。
畢竟真要查得嚴了，把鴿子市封了，不但得罪江湖中人，普通老百姓換不到東西也會罵娘，裡外不討好。
真不如拿點孝敬，糊弄糊弄。
如果保衛科要來真格的，頭鐵無比，那就看看能不能扛得住，背景硬不硬了。
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多了去了，水深得很。
梁建軍支支吾吾地不解釋，也是存了私心的：袁朗你不是背景硬嘛！還是個剛滿二十歲，毛都沒長齊的小青年。這要是頭鐵，一腦門扎進去，能不能浮上來就袁朗本事了。
袁朗要是頭不鐵，分得清利害關係，我梁建軍也是認命了。要是袁朗分不清，呵呵，這科長職位最後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梁建軍也是有野心的。
梁建軍這算盤珠子打得賊響，但是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袁朗是穿越者，鴿子市的深淺以及利害關係跟後世一比那都是小兒科。
袁朗秒懂了梁建軍的私心，但是也沒揭穿。你梁建軍看著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也是個面厚心黑的主。
來日方長，騎驢看唱本，梁建軍咱們走著瞧，看你袁爺爺盤不盤你就完了。
但是呢，袁朗還真的對鴿子市產生了興趣，他感興趣的並不是鴿子市給的那仨瓜倆棗的孝敬，而是鴿子市的組織者，錢好賺，但是票據和物資會越來越難弄。
偷偷摸摸能弄到多少東西？鴿子市看場子的就不一樣，手裡一定有足量自己需要的物資。
保衛科跟他們有著這麼一層關係，這就是人脈，到時候有需要了，袁朗有的是辦法跟他們交易而不暴露自己。
自己作為幕後大佬，看那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袁朗理順了後續的思路，隨即換了一個話題：“梁科長，咱們保衛科任務這麼重，人手夠不夠用？”
梁建軍聽到袁朗問起人手夠不夠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不夠，那還真不夠用，好幾萬人的大廠，東西南北四個大門，每個大門也就是十五到二十人配置，自己所在的南大門正門人數最多，也就是二十個人的數量。
保衛科跟其他部門不一樣，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那就需要倒班換班，有緊急任務的時候，休假都沒法子休。還真是人不夠用。
但是要說人不夠用，那肯定就要招人，保衛科油水本來就不算多，也就是鴿子市那麼點孝敬，人手一多，分到每個人手裡的實惠就變少了。所以保衛科的人私底下牢騷倒是有，明面上抱怨的人卻少得可憐。
現在袁朗問人手夠不夠，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往保衛科摻人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梁建軍也不好駁了袁朗的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