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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弗雷不得不承認他十有八九是完了。現在,已不是平靜地週遊世界,而是面對死亡了。因此,他鎮定地、勇敢地想到了這位對最脆弱的他的創造物也無所不能的上帝,而這一個創造物已無法再靠自己了。
戈弗雷唯一能夠作主的,就是等待白天的到來,聽天由命,如果上帝不能降福於他,或相反,什麼都試一試,如果有什麼機會能夠獲救。
嚴肅的考慮使戈弗雷鎮靜下來,他在岩石上坐下。他脫了一部分已被海水浸濕的衣服,他的羊毛短工作服,他的變得沉重的靴子,以作好游泳的準備,如果必須這麼做。
然而,就沒有人在沉船後倖免於難嗎?怎麼!&ldo;夢幻號&rdo;上的人就沒有一個上岸的!難道他們全都卷進了一艘船下沉時所造成的這無法掙脫的漩渦中?戈弗雷與之談話的最後一個人是德考特船長,他決定只要他的水手中還有一個人在船上,他就不離開他的船。甚至就是船長,在&ldo;夢幻號&rdo;的甲板將要淹沒的那一刻把他扔進了大海。
但別的人,不幸的塔特萊,那個可憐的中國人,一個在艉樓中,一個在底艙深處,毫無疑問都突然淹入了水中,他們怎樣了呢?&ldo;夢幻號&rdo;上所有的人中就只他一個獲救嗎?可是那艘快艇就在輪船後面拖著啊!就沒有幾個海員、旅客和水手能在這小艇上找到避難處,足以及時地逃離那失事地點嗎?是的!但更令人擔心的是那艘小艇會不會和輪船一起沉了下去,現在正在水下約摸20英尋1的深處?
11英尋約合183米。
戈弗雷於是思忖,在這漆黑的夜裡,如果他無法看見,至少他可以讓人聽見他的聲音。在這一片寧靜中,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叫喊、呼喚。說不定他的同伴中有一個人能用聲音回答他的呼叫。
他喊了幾次,把喊聲拉長,相當大的範圍內應聽得到他的聲音。
沒有一個聲音回答他。
他又叫了幾次,一面連續轉動身體,對著地平線上各個地點。
悄無聲息。
&ldo;就我一個!就我一個!&rdo;他喃喃說著。
不僅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的聲音,而且沒有任何回聲應和他的聲音。然而,如果他就在某塊懸崖附近,離一群崖石不遠,沿海地帶經常呈現這樣的排列,他的聲音受到障礙物的反射,肯定會回到他這裡來。因此,或是伸展在岩礁的東面的是一塊低低的海岸,無法產生回聲,或是,這更可能,在這附近沒有任何一片陸地。這個遇難者賴以避難的這塊岩礁是孤零零地點綴在海面上的。
三個小時就在這恐懼不安中過去了。凍得麻木了的戈弗雷在這塊狹窄的岩石頂上來回走著,想以此禦寒。
終於,天頂的雲塊上染上了幾絲蒼白的光亮。這是來自地平線上最初的色彩的反射。
戈弗雷轉向這個方向‐‐可能是對著陸地的唯一的方向‐‐力圖看見黑暗中是否浮現出某塊懸崖。升起的太陽以它最初的光亮繪出它的側面圖時,可能使它的輪廓顯得更為鮮明。
但透過這模糊不清的黎明還沒有任何東西顯現出來。海上升起了一片薄霧,甚至使岩礁的面積都難以探查清楚。
因此,不必再作什麼幻想。確實,如果戈弗雷是被拋在太平洋上的一塊孤零零的岩石上,那就離死期不遠了,餓死,渴死,或者,如果必須這麼做,作為最後一道,在水底死去。
但他仍是望著,而且他的目光似乎尖利得過了頭,他全部的希望都集中在上面了。
晨霧終於開始消散了,戈弗雷接連地看到了那些組成岩礁的岩石突現在大海上,就像一隊海上的巨獸。那是一長列點播得很不規則的帶黑色的、切割奇特,大小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