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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不知還能勸什麼,知道王爺到底是他的父親,只能與他同去。
風水裡頭有一條避諱,便是墓地不葬陡山。虔城地處東南,這西山雖是虔城最高的地方,卻也算不上高山。
重潤與許清鑒駕著馬在山道上疾行,八月金桂正盛,即便桂花香氣淡雅,可處處甜香也聞著發膩。因行得太快了,枝梢劃傷了重潤的臉,留下了兩條輕輕淺淺的傷痕。重潤拿手背胡亂蹭了去,也無暇顧及,一心往山頂上趕。
行了小半個時辰到了山頂,遠遠瞧見了那處新修好的亭子,紅漆柱子琉璃瓦,六角飛簷之上都掛著珠翠,山風徐徐吹過,一陣叮鈴脆響,妙趣橫生。
這裡本該是裕親王和他的一眾手下在祭拜,可週圍卻看不見一個人影。怕自己沒看清,重潤勒韁翻身下了馬,到了近前揚聲喊了兩聲:「父王!」
她心急如焚,催動真氣一連喊了好幾聲,直喊得眼前暈黑,仍舊無人應答。
許清鑒忽的拉住她,指了指亭子裡的墓碑,一時靜默無言。
重潤朝那墓碑略略瞥了一眼,驀地凝住了視線。那處被挖了開,原本完好的墓碑倒在一旁,墳墓裡頭的棺材卻不見了。
心思電轉間重潤忽然想明白了,一時身形遽震,踉蹌走了兩步上前,蹲在墓碑前細細摩挲著上頭的碑文。這是裕親王親手所刻,格調押韻,用盡溢美之詞。一筆一劃質樸凝重,頗顯筆力精湛。
重潤慘然笑道:「知道城門破了,父王他逃走前能記得給兄長挪墳……卻不記得回府中帶上另一對兒女。」
許清鑒靜默不語,他知道裕親王十分珍視自己的性命,即便是在王府之中,裕親王身邊的暗衛都不下十數,每每出府更是前呼後擁。
曾經在京城短暫相處的兩月,他以為重潤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才能養成這般不拘小節的性子。來了虔城這幾月,才知道並非如此。
西山是座荒山,從山腳到山頂只有這麼一條路,從親王府到西山也只有一條路,他們來的路上沒有碰到裕親王。除了裕親王帶著隨從徑直從南面出了城門,根本沒返回府中,許清鑒再想不到別的解釋。
正如重潤所說,裕親王逃走的時候能記得給長子挪墳,寧願帶著棺材走,也不願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走,這樣血淋淋的捨棄如何不叫人心死如灰?
許清鑒上前抱起她,箍著重潤的腰肢放在了自己的馬上,飛快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後。馬哨聲一響,先前重潤的馬乖巧得跟在了後頭,二人向山腳疾奔而去。
「他不帶你走。」徐徐山風中,他的唇落在重潤耳畔溫聲道:「我帶你走。」
重潤抿著唇不答,卻慢慢紅了眼眶,點了點頭。
容元綸的車馬已經等在了山腳下,見重潤和許清鑒二人策馬下來了,當下也是一怔。他往山路上遠遠眺去,並不見後頭跟著人。
即便從來沒對父親抱有什麼期待,容元綸此時仍覺得心涼,一時竟不知是該冷笑還是該嘆氣。
他下了馬車問了一句:「妹妹可要與我同行?」見重潤搖了搖頭,容元綸抿抿唇,本來就嘴拙,此時也憋不出什麼話來,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塞給了許清鑒,這便要告辭了。
容元綸的妻子上前握住重潤的手,拉著她上了另一駕空馬車,溫聲說:「此時只能往南面行,既然我們同路,何不一起走?」見重潤怔怔看著她,她又說:「嫂嫂知道你心裡難受,可無論父親如何,我們終歸是一家人。」
這般戳心窩子的話一出,重潤嘴上沒說話,雙腳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行出好遠,許清鑒貼近她一些,靜靜看了半晌,溫暖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瞼,低聲喃道:「別哭。」
「我沒哭。」重潤硬聲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