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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蓋頭下有低低啜泣的聲音,文宣帝忙寬慰道:「這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哭,不然便是父皇的罪過了。」
承熹咬著唇點點頭,低聲說:「您二老保重身體。」
「又不是再不回來了,趕緊去吧,別誤了吉時。」說罷皇后又附到她耳畔,輕聲吩咐道:「江家親眷眾多,你身邊的丫鬟嬤嬤都把各人的來歷喜好背過了,到時自會有人提醒你的。」
承熹怕弄花妝容,忙眨眨眼睛把淚意壓下。
她被人扶著上了馬車,只能感覺到遠遠的一道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想來是江儼。可惜頭上的紅蓋頭太厚實了,只能透過微弱的光,什麼都瞧不見。
九九八十一儀衛開道,抬輿的八人裡頭一半是國舅爺的幾個兒子,另一半是太子手下幕僚。前頭八位命婦引導,光是轎子就十幾頂。等到了金水橋就更熱鬧了,嗩吶、笙蕭、鑼鼓、笛子吹得震天響,承熹坐在肩輿裡都直想捂耳朵。
抬著嫁妝的更是兩條街不止,兩人抬著一個繫了紅綢的大箱,各個滿頭大汗,一看便知箱子的分量不輕。
迎親隊特意繞了些路在徐家門口行過,這條街上的人家都大敞了門想要討個喜氣,唯獨徐家大門緊閉。
聽聞公主再嫁,徐老夫人氣得厥了過去,已經病怏怏地躺了好幾天。趙姑姑反覆交待了不讓開門。此時小廝聽到外頭震天的鑼鼓聲,心中好奇得厲害,偷偷掀了一條門縫,好幾個小廝都擠在門縫處看熱鬧。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自然清楚徐家和公主的糾葛。見外頭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官淡淡一眼瞥了過來,這目光中也沒露什麼嘲諷,可新郎官臉上那笑怎麼看怎麼氣人。
「誰給你們的膽子!趕緊給我關門!」徐家新來的管家扯著嗓子斥道,幾個小廝嚇得一哆嗦,忙要合上大門。
「等等!」江洵趕在門關之前,眼疾手快地丟了幾個荷包進去,荷包的份量沉甸甸的,照臉砸在幾個小廝臉上,跟被一塊磚頭呼了面門似的,各個捂著臉哀嚎。
一個小廝拆開荷包一瞧,登時瞪大了眼:「嗬!銀子!」每個荷包裡頭都包著一錠銀子,一錠銀子就是五兩。管家也大吃一驚,在天子腳下呆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誰家娶親有這麼大手筆,連不相干的人都給五兩銀子。
另一個小廝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新郎官真是好脾氣,居然還給咱們銀子。」
「這……你們瞧!」眾人朝說話的小廝看去,之間銀子背面刻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衰」。大興律例有規定,能在各大錢莊流通的只有官銀,可官銀背面都是一個花樣,銀錠上頭胡亂刻字的不管去哪個錢莊都不會認,還可能因為偽造官銀被拿去官府問罪,只能弄成碎銀花。
一個牙口好的小廝將銀錠子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嘎嘣一聲就咬碎了,可裡頭竟是黑心的爛銅。
「呸,真是摳!哪有人散禮弄的是假銀子?這不是糊弄人嘛!」眾人面面相覷,瞧著好好的銀錠卻只有外頭一層殼,看著銀錠裡頭的黑心不由心中暗忖:莫非這是諷刺他家主子是個黑心的?拋棄妻子,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爛銅裡頭竟還夾著一張紙條,眾人心道不好,卻還是好奇地展了開來,只見紙條上頭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喪門星」!
觀禮的賓客將江家前後街和左右側巷圍了個水洩不通,除了窄窄一條路能過轎子,旁的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怎的還不讓進院子?」有人不滿道:「去年瑞大人家中長子成親,流水席都是在院子裡擺的,怎麼咱們就得坐大街上?」
旁邊一個瘦高個聽了這話,酸溜溜地說:「真是祖上燒了高香了,這平民出身尚了公主,土雞娶了個金鳳凰,帶著一家老小吃香喝辣是不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