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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只有這麼一小罐,一直沒捨得吃呢,試試看好不好?”
衛玉望著桌上金燦燦的粟米粥,裡間浮著鮮紅的棗子,旁邊是雖不名貴但在她心目中卻無物可比的墨綠色的醃香椿,只先看這鮮亮的顏色就已經叫人精神一振,稻穀的香氣跟醃菜的天然氣息相輔相成,又怎麼會不合口味,簡直都好到了她的心窩裡。
姜白石那句“滿天下找不出第二個”,真是最貼切不過。
衛玉喝了一口粟米粥,綿,稠,香,甜,又吃了一顆紅棗,棗核已經被去掉,棗肉十分軟滑,絲毫沒有粗糙感。
再嚐了一筷子醃香椿,香椿極鮮嫩,像是被一隻手直接從春天擭到了初冬,沒有什麼時光阻隔,香椿那股獨特的味道在舌尖散開,讓人想盡快嚥下去又捨不得,衛玉不由閉上雙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什麼紀王府,什麼野狼關,什麼蒙面人……統統都不重要,好像天地的滋味都在這齒頰之間了,而她只需要沉醉其中。
大清早,明掌櫃的那個小夥計旺來,又送了一袋子白麵跟許多菜蔬過來,順便帶來了兩個訊息。
頭一個是,安縣丞連夜召喚徐公子到縣衙,最終議定了,徐家賠付吳小姐白銀五千兩,作為交換,吳小姐不再提徐超當年殺人之事。
不是安澄不想追究,實在是知情人都已經不在,連吳家人的屍首都不知所蹤,只靠吳小姐一人口供,無法定罪,何況罪魁禍首徐超已死。
讓徐家賠付的這筆銀子,雖然改變不了什麼,但至少對於吳小姐日後安身立命,大有作用。
第二個訊息,就是武都頭昨夜遇到了採花賊,那採花賊奸/殺了南關的一個寡婦,如今懷疑是牛頭山的匪賊殘餘,正滿城搜捕。
當時衛玉正跟飛廉討了一張紙,在屋內畫了半天,聽到這訊息,抬頭看向外間。
因為這種話不好叫孩子聽見,旺來是小聲跟飛廉嘀咕的,但旺來故意地湊在她的窗戶邊,顯然是想讓衛玉知道。
冷不防白石道人在旁道:“我就說過了,昨兒是三娘煞日,所謂‘迎親嫁娶無男女,孤兒寡婦不成雙’。這不就應了嗎?”
飛廉不經嚇,打了個哆嗦:“真有那麼靈驗?”
旺來道:“真別說,我聽兩個臨縣的客人提起過,去年的時候,好像也有一個婦人被奸/殺了的。他們還議論了一陣子呢。”
姜白石問:“也是三娘煞日?”
“對,他們說的真真的。”
衛玉已經擱了筆。
在這純陽觀找紙筆都極不容易,幸虧飛廉機靈,翻箱倒櫃才勉強找出了能用的一卷舊紙,一塊硯臺,一支歪歪的禿筆。
她費了半天勁兒才總算畫成了一副。
衛玉把手中的紙拎起來,讓墨漬快些乾透,然後折了起來,她叫了飛廉入內,吩咐道:“找個可靠的人,儘快把這個送給野狼關的黃將軍手上。”
飛廉人雖小,極能幹,乾脆利落地答應道:“交給我吧。保證送到。”
小孩兒出了門,衛玉凝神細想,印象中似乎沒有什麼有關“奸/殺案”的記載。不過地方上也不是每個案子都會上報的,只除了一些掩蓋不住的大案……
對了,如果昨日徐家被滅門,當天晚上再發生一宗奸/殺案的話,那麼很可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滅門案上,自然就忽略了後者。
讓衛玉覺著不安的是,剛才旺來說的去年的三娘煞日,也有女子被害,這是個巧合,還是……
正在她思忖之時,外頭大毛驚叫道:“是柳家哥哥!”
緊接著有個孩子的尖利聲音響起:“京城裡來的衛巡檢在哪裡?”
衛玉起身,走到門口,抬頭卻見一個渾身溼透的半大孩子站在院子裡,他的頭髮散亂,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