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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傷害自己,只差一步。
她撕日記時,反鎖的房門外,母親一邊敲門,一邊喊:「為這點事你就要死不活的,我瞧不起你。」
聽著這樣的話,她當時真的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然而她只是撕了自己的日記,她把那本日記,當成是自己的代替品進行了傷害。
那也是夏沙高三最後一次撕紙,有時候,人心的可怕與清醒,就在片刻之間的選擇而已。
她見識到了自己負面情緒上來時是什麼模樣,然後拒絕自己有任何在細微之處放任它的可能。從此之後,她強制自己戒掉了撕紙的習慣。人的崩塌,往往是一瞬間的,有時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從一個輕描淡寫的開始,跨到了線的那一邊。
她自己度過了自己的黑暗面,並且不希望別人看到這個黑暗面,以己度人,她覺得別人也是如此。
那種時刻,好像別人說什麼也不會聽,說什麼也沒用,任何勸慰聽上去都會招致逆反。
所以,在她觀測到別人的黑暗面時,她也會退後一步。
可以說是冷血,也可以說是尊重。
回到齊默陪夏沙回母校的那天,知曉了他受傷的來龍去脈後,夏沙指指齊默被紗布綁起來的手,問他:「你以後還會這樣嗎?」
齊默說:「不會了。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得到他這句回答,夏沙覺得已經盡了作為朋友關心的義務。再多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他曾經以她旁觀過他的夢想為由,就可以那樣長時間的裝作不認識她;如果看到他的黑暗面,又會是什麼樣呢。
不管再迴圈多少輪,如果不是有特殊且必要的原因,夏沙覺得,自己不會去幹涉齊默的這段心路歷程。
每一個人的高三,都有著自己的苦楚和傷痛,也都有狀態不好的時候,這並不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不止齊默,不遠處坐著的林菽,更遠處站著在翻書的季晨,她都知道他們有度過煎熬的時間。但那種非常幽深的黑暗,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分享的。
在那種黑暗中時,不僅容易傷害自己,也很容易傷害旁人。夏沙對於消化這種黑暗,有著她一直以來的,好孩子一般的自覺。她不希望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其他人。
林菽從頭到尾,不知道齊默和夏沙的這段交往;季晨知道有這樣一個人讓她心憂,但也並不知道她在被搶卷那天墜入過怎樣的黑暗。他們是一起經歷過青春的槍淋彈雨的朋友,但都默契地選擇了對彼此有一點保留。
夏沙在墜入自己的黑暗面時,選擇的是自己走出來;而齊默墜入他的黑暗面時,選擇是順帶傷害別人。
她覺得這是不對的。
齊默和她從一開始,就是截然不同的人。
當夏沙置於這個時間點的坐標下,這種感受尤其明顯。算算時間,齊默此刻應該已經進入了那個混亂狀態。
夏沙並不想同情他,因為她知道,如齊默自己所說,他比她所能想像的還要糟糕,他並不是一個那麼好的人。
她沒有處理問題少年的經驗,有的只是經年累月的通訊中,對他的透視和了解。
而眼前十七歲的齊默,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t?腦迴路,和她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他提著自己的椅子,向夏沙挪近了一些,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問:「所以,關於我的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夏沙微微後靠,移至社交距離。指指他的手說:「你再這樣下去,可能就當不了畫家了。」
齊默年少的臉上露出不滿,這實在算不上什麼預言。
夏沙繼續說:「這樣吧,你每忍住不對自己發脾氣一週,不逃課,不逃考試,我就讓你問關於你的一件事。」
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