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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鑼鼓喧天,豐蘭息的喜轎從大司馬府抬了出來。
這是大司馬府的第二頂喜轎。
凌代尚沒有回來,豐蘭息也沒有期望他回來。
一月之前,周雲寧就託人給他捎了信,但現在看來最終也是石沉大海。
在周雲寧送豐蘭息上轎後,餘光好像暼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連忙轉頭望去,卻沒看到那個人的面容。
凌代尚壓低帽簷,迅速躲到了角落。
他不想讓他的兒子有他這麼一個江湖身份的父親。
現在已經很好了,他不該再出現。他想。
其實這些年,他經常偷偷來看豐蘭息,只是他武功高強,無人發現。
他一直在陪著他的兒子長大——只不過一直隔著一堵牆。
這堵牆曾經困住了他,現在也困住了他的兒子。
方才,他親眼看到兒子上了轎,在他看來,這頂轎子就是牢籠,就像他當年一樣。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兒子,將會用行動告訴他一個道理——只要心自由,人便自由。
一路上,大街上站滿了百姓,他們都在說著這樁喜事,在街道中央,一條紅色的長龍蜿蜒。
“這架勢絲毫不輸大公子啊!”
“對啊對啊!大司馬向來對這兩位公子不偏不倚,讓人羨慕的緊!”
“唉,說到底還是名門望族,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只有看的份兒!”
說這話的人被杵了一下,“大喜的日子,別說這喪氣話!”
他們嘰嘰喳喳說著,天上突然撒下來東西,眾人抬頭,快落地時才看清竟然是銀票和喜糖。
眾人哄搶,搶完都在說著吉利話。
“哎呀呀,當年大公子出嫁就撒這些,大司馬果然大方!”
“這還用說!聽說大司馬可是陛下手足,兩個兒子都進了宮,足見陛下對大司馬的重視!”
一個秀才說得搖頭晃腦,懷裡還捧著一把喜糖和一張銀票。
眾人聽到他的話,都只是點點頭。他們不懂這些,他們只知道可以搶到喜糖,甚至還有銀票。
喜轎內,豐蘭息端坐著。
“公子,您聽到了嗎?百姓們都在恭喜您呢!”玉清高興地說道。
豐蘭息沉默了幾秒,“不過是母親給他們的甜頭罷了,大哥當年也有。”
他蓋著紅蓋頭,聲音平靜,“他們哪有什麼真心。”
玉文和玉清對視一眼,無奈地低下了頭。
大司馬府府中也是熙熙攘攘,前來慶賀之人絡繹不絕,絲毫不輸之前風天逸出嫁之時。
朝中之人皆知,豐蘭息雖為庶出,但風蕭對這兩個兒子向來同樣重視,如今又都嫁給了三皇女,三皇女又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之人,自然要上趕著巴結。
周雲寧沒有出來,一直待在房裡,望著兩人小時候畫的畫。
這幅畫是他看著兩個兒子畫的,那時他們還沒有十歲。
府中的熱鬧似乎與他無關——因為他的兩個兒子從此都不在身邊了。
他永遠記得,他們兩個蓋上紅蓋頭之前,望著他的眼神。
他不敢再去回憶,又忍不住不去想。
作為父親,怎麼可能不痛心。
可皇命不可違,作為臣子,他們不得不遵旨。
大喜之日不能哭喪臉,但幸虧還有紅蓋頭,能掩蓋住豐蘭息將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那一夜,裴瑾去了新房,但只是待夠時間就走了,什麼也沒發生。
因為他們只是打過照面的陌生人而已,互相沒有感情,裴瑾只是礙於這是皇帝賜婚,再加上他是大司馬之子,才不得不去走了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