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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子前往怡然院。
傅老夫人頭戴抹額,端坐在椅子上。她手中握著一串佛珠,手拔動著油潤的珠子,嘴裡喃喃,不停念著阿彌陀佛。
芳年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她睜開眼,示意芳年坐在凳子上。
沈婆子知趣地離開,把房門輕帶上。
&ldo;芳姐兒,前次你與祖母說的話,祖母思量了許久。林越是有不對的地方,但眼下成家二小姐進宮選秀,就算不是福女,以陵陽侯府的家世,被留在宮中的可能性很大。&rdo;
芳年猜到祖母要和她說的就是這個。
&ldo;芳姐兒,林越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對他有情,等日後成了親,他必會瞧出你的好。裴家家風是正的,裴老夫人疼愛你,我們兩家知根知底,這樣的婆家再好都沒有。天底下大多的男人少年慕艾,也是常理。&rdo;
&ldo;祖母…&rdo;芳年抬起頭,&ldo;祖母可曾想過,世間還有另一種男子,痴情堪比守節女。他們為了意中人,或終身不再娶,或一生不碰其它的女子。&rdo;
&ldo;這…&rdo;傅老夫人皺眉,世上有這樣的男人嗎?
當然是有的,七王爺就是京中有名的痴情漢。
&ldo;祖母,要是裴公子是這樣的男人,您還會認同這門親事嗎?&rdo;
&ldo;芳姐兒,不會的…&rdo;傅老夫人並不相信,天下痴情男子何其少,她不相信孫女會那般倒黴,裴家的孫子就是那樣的人。
芳年低頭,她真想告訴祖母。會的,裴林越縱使算不上痴情男,可他確實為了成玉喬,一輩子沒有碰過自己。
&ldo;祖母…孫女不想嫁!&rdo;
&ldo;什麼?&rdo;傅老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芳年以前是多麼的傾慕裴家孫子,怎麼如今態度大變,竟說出不想嫁的話。
芳年面色堅定,直視著祖母的眼睛,&ldo;祖母,自裴公子去年與孫女表明心跡以來,孫女心痛萬分,時常想著嫁過去會是什麼樣的光景。眼下成玉喬是進了宮,可您聽聽外面的傳言,說他們已經…這樣的男子,孫女嫁過去還有什麼意思。&rdo;
&ldo;芳姐兒…傳言不可信。&rdo;
&ldo;空穴來風,未必無影蹤。&rdo;
傅老夫人老而世故的眼,透露出鮮有的疑惑,她不明白往日溫軟的孫女,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果決。
難道真是情之一字傷人心,芳姐兒被林越傷得狠,心態都變了。
&ldo;芳姐兒,你可知道,若是退親,對於女子而言意味著什麼?&rdo;她盯著孫女的眼,想從對方清澈的眸子裡看出一絲動搖。
但是她失望了,芳年的眼裡堅決如故,半點都沒有猶豫。
&ldo;祖母,我知道,但比起一輩子的痛苦,退親之痛是短暫的。再說現在謠言漫天,是退親的好時機,相信知曉內情的人都會知道,退親是我們的無奈之舉。&rdo;
傅老夫人有些頭痛,她是疼愛三孫女不錯,但要賭上傅家的名聲和府裡姑娘的姻緣,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ldo;芳姐兒,你先回去吧,此事容祖母再想想。&rdo;
&ldo;是,祖母。&rdo;
芳年起身,走到門口處,回過頭,慘然一笑,&ldo;祖母,之前在孝善寺時,孫女曾對佛祖許了一個願望。若是嫁進裴家,日子不順遂,芳年願青燈古佛,常伴佛祖。&rdo;
&ldo;…芳姐兒。&rdo;傅老夫人愕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