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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年齡也是成長的一部分。”他幾乎有些不情願地說,“是形式上的,幾乎是格式化的;就像舞蹈。”他尷尬地笑著。
男孩等他往下說。
“一個人必須得在戰役中證明自我。”槍俠開始了他的講述。
4
炎熱的夏天。
那年的盛夏就像個吸血鬼,土地全乾涸了,佃農們的莊稼枯黃枯黃的,薊犁的城堡裡的田地被曬得一片雪白。往西再過去數英里,文明社會的邊緣處,鬥爭已經開始。所有來自那裡的訊息都讓人沮喪,但在炙烤著統治中心的熱浪面前,它們都變得蒼白而沒有分量。牲畜圍場中,幾頭牛目光渙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肉豬低聲哼哼著,母豬、交配也激不起它們的興趣,連磨快了為秋季準備著的屠宰刀它們也不多看一眼。人們都在抱怨稅收和徵兵,這跟往年一樣;但在政治空洞的激情表演之下有種淡漠。薊犁的中心就像一塊磨損的破布,被踐踏後,洗乾淨,掛在那裡晾乾了。繫著這顆世界中心最後一塊珠寶的繩子快磨斷了。分崩離析的跡象到處可見。大地沉重地呼吸著,預示著即將來臨的衰落。
那時羅蘭還只是個孩子。他感覺得到這些變化,但並不理解。他覺得自己內心空得可怕,急切地需要找東西填滿內心的空洞。
自那個總能為飢餓的男孩找來食物的廚子被吊死後,三年過去了;羅蘭長高了不少,肩部、臀部也變寬了。現在,他十四歲,穿著褪了色的斜紋粗棉布長褲,和成年後的樣子非常接近了:細長,精瘦,跑起來速度很快。他還是個處男,但西鎮一個商人養的兩個年輕情婦經常對他擠眉弄眼。他開始有反應,而且越來越強烈。想到她們時,即使是在涼爽的走廊裡,他的背脊上都會冒出汗珠。
往前走就是他母親的套間,他無意進去,只是想從那裡經過再爬到屋頂上去。在那兒,他能享受微風,和手帶來的快樂。
他經過母親的房門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你,孩子。”
那是馬藤,父親的謀士。他的著裝十分隨便,看上去有些可疑,這讓羅蘭有些不悅:他穿著黑色的馬褲呢長褲,繃在腿上就像雜技演員的緊身衣,白色的襯衣敞開著,露出他無毛的胸部。他的頭髮亂蓬蓬的。
羅蘭無語地瞪著他。
“進來,進來!別站在走廊裡!你的母親想跟你說話。”他的嘴角微笑著,但臉上的其他線條都顯出嘲諷的表情。而他的目光,冷得能讓人打顫。
事實上,他的母親並沒想在此刻見到他。她坐在起居室的窗戶旁,從那裡她能看到樓下院子裡熾熱的白色石塊。她穿著一條寬鬆的長裙,是件只能在家裡穿的睡衣似的長裙,裙子總從一隻肩膀上滑下來,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她只看了男孩一眼,彷彿不敢正視他似的,她微微的苦笑很快便隱去,就像秋陽掠過一池死水。在交談時,她只看著自己的雙手,而不是她的兒子。
他很少見到她,搖籃曲的調子(闃茨,棲茨,葜茨)也在他的記憶中褪了色。但是他愛著這個“陌生人”。他感到內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對他父親最親近的謀士——馬藤——他開始有種憎恨。
“你好嗎,羅?”她柔聲問兒子。馬藤站在她身邊,一隻手放在她白色的肩膀和頭頸之間,對著母子倆微笑。他褐色的眼睛在微笑時變得深不見底。
“好。”他回答。
“你的學習順利嗎?範內滿意嗎?柯特呢?”講到第二個名字時,她的嘴唇抽動了一下,彷彿嚐到了苦澀的東西。
“我在努力。”他說。他們倆都清楚他不像庫斯伯特那樣聰明得驚人,甚至沒有傑米反應快。他是個埋頭苦幹型的學生,如同一個拿著大棒的武士般有些愚鈍。甚至阿蘭都比他學得好。
“大衛好嗎?”她知道他很愛那隻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