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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槍插回槍帶。
“給你。”槍俠說。再往前,草地已經變成一片濃郁的柳林,在習慣了被烈日烘烤得不剩一點生命的沙漠荒地後,突然看到這片綠色,兩人都不由一驚。也許那裡有泉水,也許還不止一處,那裡會更蔭涼。但槍俠轉念一想,還是選擇了這片開闊地。男孩已經盡力,他每走一步都是硬拖著雙腿,而且樹林深處可能有吸血蝙蝠。這樣不管男孩有多困,蝙蝠都會攪亂他的睡夢;若是有吸血鬼,那他們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至少,在這個世界裡不會再醒來。
男孩自告奮勇:“我去撿些柴火。”
槍俠笑了:“不,你待在這裡,坐下來,傑克。”他記得有人說過相同的話。是一個女人說的。蘇珊?他記不清楚。時間是盜去記憶的竊賊。這句話他記得,是範內說的。
男孩順從地坐下。當槍俠回來時,傑克已經躺在草地上睡熟了。在他翹著的一綹頭髮末梢,一隻大螳螂重複著它行沐浴禮似的動作。槍俠大笑起來——上帝也不記得多久沒見他那樣開懷大笑了——生起火堆然後去打水。
柳樹林比他想像的更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非常神秘。他找到一口泉水,周圍爬滿了守衛著的青蛙。他裝滿一個水袋……然後直起身子傾聽。夜空中飄蕩著一種聲音,莫名地激起他體內強烈的慾望,讓他非常不安。甚至在特岙,和愛麗同床時,她都從來沒能喚起他的這種慾望——當然,他和愛麗很多時候就像例行公事那樣毫無感情。他猜也許是環境的突然變化令他產生了幻覺。在熾熱的沙漠里長途跋涉之後,這裡的夜色顯得如此柔和,幾乎要將他融化了。
他回到火堆旁,燒水的同時將兔子剝了皮,將新鮮的兔肉和剩下的最後一罐蔬菜一起燉。好久沒享受到這樣的美食了。他叫醒傑克,看著他睡眼惺忪地狼吞虎嚥。
“我們明天還待在這裡。”槍俠對他說。
“但你要追的那個人……那個牧師……”
“他不是牧師。別擔心。他會等我們。”
“你怎麼知道的?”
槍俠只能用搖頭來回答他。他心裡有一種十分強烈的直覺……但這直覺讓他不安。
飯後,他用水沖洗了吃飯的罐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揮霍地用水),當他轉身回來時,傑克又睡熟了。現在對傑克的這種感情,槍俠已經習慣了,他只對庫斯伯特有過這種感情。庫斯伯特和羅蘭同歲,但庫斯伯特顯得比他小很多。
紙菸的菸灰都快觸到草地了,他將菸蒂扔進火堆。和燒鬼草的火堆相比,在這裡,黃色的火焰顯得非常不同,它是如此明亮。空氣涼爽宜人,他背對著火堆躺下了。
從遠處的群山深處傳來了轟隆隆的雷鳴聲。他睡著了,做了個奇怪的夢。
2
他眼睜睜地看著蘇珊·德爾伽朵,他的愛人,慢慢死去。
他無助地看著,兩條臂膀被四個村民死死按住,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枷鎖壓得他抬不起頭。但當時的情況並非如此——他甚至不在現場——夢有自己的邏輯,總和現實混淆起來,不是嗎?
她已非常虛弱。他可以聞到她燒焦的頭髮,聽到村民們大聲叫著“燒死你”(注:原文是Charyou tree。這是一種在公眾面前執行的死刑,最初是一種以人類作為祭品的犧牲方式。受迫害者或罪人被綁在大木架上,雙手被塗成紅色,眾人將玉米殼扔到木架底下,然後點火。)。他覺得自己真要發瘋了。蘇珊是馬伕的女兒,在羅蘭的印象中她是一直坐在窗邊的美麗女孩。羅蘭看到她飛過了鮫坡,她的身影是駿馬和女孩融合的影子,是古老傳說中神奇的造物,是狂野和自由的象徵!他看到他們倆一起飛過了玉米地。他從幻覺中醒來時看到人們紛紛向蘇珊投擲著玉米殼,整隻整隻的玉米殼還沒碰到她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