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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賞任何可敬的對手。」他希望程爾能聽懂。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又恢復散漫的口氣:「更欣賞會寫保證書的對手。」
程爾:「……我沒有粉色紙。」
賀讓驍撩起眼皮看她,「我給你塗?」
夜晚很熱,沒了空調,程爾只能敞開窗子透風,老舊的電扇轉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程爾也不嫌棄,把電扇搬到了書桌邊,跟汪姨通了電話,然後取出筆記本,將開銷一筆一筆寫上去。
租房買生活用品,繳納學費班費校服費開銷一大筆,她的存款不足以支撐她像以前那般享受到高中畢業。
她又開始盤算,樺川走讀制比較自由,她該找個兼職補貼。
記好每一筆帳款後,她靠回椅子,伸手抻了個長長的懶腰,窗外起風了,吹得捕夢網高高飄起來。
她放下筆,躺回床上很快睡著,被驚醒,樓下傳來叮叮噹噹地打砸聲。
伴隨著男人怒斥和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像一部恐怖片正在上演,很快喊聲變得悽厲,在漆黑的樓棟裡迴響。
不知道是誰家的狗也跟著附和,此起彼伏的聲音,男人爆呵:
「你媽臭女表子,你也賤!賤骨頭!」
「野種……老子喝酒,喝酒怎麼了?」
「讀書讀書,讀書你媽,老子不送……」
不堪入耳的爭吵聲灌入耳朵,程爾在床上輾轉反側,明亮的燈讓她睡意全無,她起身趿拉著拖鞋,準備去找耳塞,順便關燈。
不知怎麼的,聽見「咚」地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地上。
程爾驚了一下,覺著不妙,她快步走到窗邊,雙手撐在窗臺往下張望。
地上躺著一個黑色的書包,樓下的爭吵還在繼續,她猜測可能是男人丟下來的。
下一秒,她驀地屏住呼吸——
一雙冷白勁瘦的手臂攀上窗臺,手臂弓起時男生一躍翻到二樓平臺。
是賀讓驍。
他輕快嫻熟地撐著跳臺,一個縱身直接跳了下去。
緊跟著一個啤酒瓶砸在腳邊碎了滿地。
「滾得越遠越好。」
程爾嚇一跳,發出一點驚呼,意識到可能被他聽見,驚慌地捂住嘴連退幾步。
賀讓驍的父親好暴躁,張嘴閉嘴髒話。
耀眼明亮的少年在他嘴裡那麼不堪。
她重新趴回窗外往下看,黑暗中賀讓驍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程爾盯著隆起的背影看了許久,猜測對方是不是受傷了。
她猶豫要不要不計前嫌幫他,沒想到他展開雙臂,撈起一旁的書包往肩上一甩,拾起帽子往頭上一扣,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夜風將他身形勾勒得挺拔而凌厲,衣服貼在身上,迎著風,又被灌了風鼓起來,露出一把勁瘦的腰。
背影傲慢又張狂。
他的脊樑是高聳入雲的山巔,是飽經風霜的雪松,不會被壓彎,只會挺得更直。
像夜行俠。
賀讓驍沒事,程爾也鬆了口氣。
揚長而去的男生忽然轉身,抬起下顎倒退著往後,臉隱匿在暗處,回頭張望。
程爾下意識往後藏了一步,拉上窗簾擋住,夜風推著窗簾輕輕晃,粗糙的布料蹭過她的手腕,勾起點點癢意。
她輕輕摩挲著發癢的肌膚,撩開一點縫隙,看見倒著走的賀讓驍,轉身快步奔入如墨的夜。
男生薄削挺闊的背隱入黑暗,最後一步連同他褲腳印著的樺川logo不見了。
程爾嘆了口氣想,程淮山雖然不管她,也不會打罵她。
賀讓驍運氣比她差。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