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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少出院門了,食慾大減,肝部疼痛,人體消瘦,說話經常詞不達義,並且充滿了悲觀情調,醫生們聚了又聚,藥方開了無數,簡氏最後說,怎麼辦呢?醫生告訴奶,腳水腫,可能是肝臟出了問題,肝部疼痛,也證明肝臟可能得了病,醫生說,在這座城裡,還沒人能治好肝病的,倒是有些草藥能治,只是療效慢,可花家是不用草藥郎中的,留在院裡的醫生全不是會用草藥的醫生。簡氏在日記裡說,以前我們用過草藥郎中,可現在怎麼辦呢。簡氏說錯了,小尚子的心情並不悲觀。怎麼辦呢,事到今日,他仍然不知大禍將至,仍然沒有平常人都會有的悲傷情緒,他根本不懂得悲傷,因為他從沒正視過自己的疾病,&ldo;怎麼辦呢?&rdo;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患病者好像永遠也不想為自己不久將至的死亡感到傷心,這真是一次很沉重的打擊,肝臟將慢慢壞死,腳部腫脹,城裡醫生又都治不了,肺也不行,肺病還沒醫好,其它地方又有病了。身患重病之人,他今後是要倒死亡大黴的,但也有可能不會倒這麼大的黴,甚至還會有點幸福,對於最後一句,我的解釋是,在重病患者身邊起碼還圍繞著一批人,他們 雖然對疾病本身束手無策,但對病人卻充滿了關愛之情。他們在病人身邊圍繞痛苦,圍繞無望,在醫學治療上他們又圍繞著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醫治無效。這些話可沒有出現在簡氏悲痛的日記裡,而是被映現在我顯得比較理智的對事物的判斷中,雖然在小說裡我此時早已是一個墜馬而死的亡故者,人的死亡……什麼?人必然會遭遇死亡,你說什麼死亡?人類生命在確定的一個時間點上必然會面臨最終死亡,你在這兒忽然說起了人類的死亡,這裡面到底有何用意?渺小了一點,也盲目了一點,不應該僅僅是這樣,雖然可以說結局往往是這樣,病人身上的肝和肺都已經被損壞了,這兩處重要器官想離開主人軀殼飛往它方。是的,你在用經驗估計事態發展。用經驗封鎖求生者想繼續行走的人生道路。他們求生心切,他們觀察人生……變得眼花繚亂,手上的指頭緊緊摳著泥土,手指又抓破了得病的肺和肝臟,行船過河,策馬越嶺,結果身體內部的器官被病菌全面損傷,你在用經驗使別人犯錯誤,不講世間朋友情誼,不看旗幟顏色,不論陽光般溫暖的哲學觀點,不聽晨鐘響罷又響晚鐘,春風吹過再起秋風,每扇窗戶上面都被你的經驗封貼了鐵條方格網,出門道路重疊著刺腳的岩石,但醫生們怎麼說呢?醫生們都說去拿書,去拿書,在拿書的時候醫生們都忘了穿上白大褂,形式上的東西沒有了,書上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說,醫生把一隻只沉重包袱甩在地上,最後連書也甩掉了,到這時他們才想起做醫生不能扔掉的東西只有一樣,就是那件白色工作裝,包袱和書被堆放在地上就像無數粗糙但顯得極具力量的岩石被放置在山坡上面,而穿了白衣服的醫生就如同鑽進了用白棉花白雲朵密集包裹起來的堡壘之中,這樣便能非常有利於他們出入躺著病人的病房和橫陳著許多病死者的太平間,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只是在做推測。醫生想給病人治病就往病房裡跑,沒將病人治好,就往停屍間,即太平間跑,有希望就跑向病房,在救人過程中砸了鍋,就溜出病房,逃往建在病房後面的停屍間,這樣的說法是出現在了簡氏日記裡呢,還是由我冒昧說出,或者是由我冒昧推算出來的?真是冒昧死了莽撞死了蠢死了。真是蠢死了頑固死了聰明死了。停屍間。停屍間即太平間。&ldo;即&rdo;是什麼解釋?哪裡還有什麼好的比較理想的解釋呵。醫生躲在白色堡壘中,他們一步步走出病房,一步步走向後面太平間,又一次次轉身望著病房門窗,一次次在兩個目標之間往返跑動。一次次把病人拖入醫院,又一次次把許多病人的生命驅趕出它們原來的居住地,或者是發現生命正在進行一次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