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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了,亞古獸。多虧了你,樂樂還活著。」大師像以往那樣揉雲樂的頭那樣,揉了揉亞古獸的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滾球獸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是怎麼帶樂樂逃出來的。大師沒有繼續去深究。他們平安就好。
又過了一天,雲樂才醒過來,整個人混混沌沌的。
太平間裡白布、冰冷的墓碑、翻騰的火焰和被血液澆灌的泥土交加著,伴隨著一陣陣粗礪嘶啞的大笑和痛苦的哀鳴,在她的腦海里來回打轉。
「樂樂!樂樂!」
「樂樂!」
大師和亞古獸輪流呼喚著她,好一會兒雲樂才清醒過來,深色的眼睛空洞洞的看著他們,映不出丁點光。
大師先裝了點水給雲樂喝,睡了這麼久,她現在需要補充水分和能量。
雲樂機械的嚥下水,好半響才找回了一點理智。她觸及到守在床邊的大師那關切的神情,聲音沙啞,「老師,我的家沒了……」
大師的心一緊,從雲樂幼小身軀上蔓延的苦痛讓顛沛流離半生的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閉了閉眼,壓下那些複雜的情緒,然後說到,「樂樂,看著我們。」
雲樂茫然的抬頭看他。
「樂樂,老師還在,亞古獸也還在。」大師乾澀的安慰著,他回想起舊時母親安慰他的動作,一下一下柔和的拍著她的背,「我們在你身邊。」
「老師……」雲樂虛軟的靠著他,感覺眼裡有淚卻流不出來。
這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種痛沒有絲毫減少,和那年一樣,痛到彷彿再一次撕裂了她的靈魂,奪走了她的一部分。
她又變成了那個18歲的少女,孤零零的站在雨幕裡,描摹著冰冷的墓碑。耳邊哀悼和寬慰沒有絲毫的意義。她丟開傘,像墓碑前的白菊一般,在寒風裡搖搖欲墜。
潔白的花瓣被暴雨打落在地,染上了焦褐的泥水,不一會兒,順著水流來到小道邊,一雙雙鞋漠然的踩過水流,濺起水花。
「見鬼的天氣!」不知誰在抱怨。
雲樂打了個寒顫。
「樂樂……」亞古獸敏銳的察覺到了雲樂的不對。他躊躇著蹭到雲樂床邊,「對不起,樂樂……我還是太弱了。」
「亞古獸……」雲樂扭頭看著他,她撞進亞古獸翠色的眼眸裡,恍惚間似乎看見了曾經一家人的時光。
「aguon」她喃喃著。
無端的,她想起了那個帶著護目鏡的棕發男孩。
還有那場點亮了她童年的大冒險。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
雲樂看著陪伴她長大的數碼獸,她艱難的支起身,擁抱他,放任淚水滴落,「你做的很好了,亞古獸。謝謝你,謝謝你你救了我。」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哽咽,「不是你的錯,你救了我。」
在雲樂沒有注意的地方,遊戲面板上等級下方那一排灰色方格的第一格里有什麼在熠熠發光。
101本來想提示,只是,莫名的,他保持了安靜。
大師看著彷彿突然長大的兩個孩子,嘆了口氣。
哭出來也好……
「我要變強,我要變強!」雲樂從沒有這樣強烈的渴望力量,「我不要再失去了……」
大師抿了抿嘴唇,「樂樂……」
「老師,我要變強。」雲樂堅定的看著他,「強大到可以守護我重要家人。」
雲樂心裡像是冒著巖漿,她想起橫死在她面前的父母,想起平日裡那些對她多加照顧的村民七零八落的屍體,想起那些魂師漠然的神情……
雲樂想,她想強大到……強大到可以讓那些普通的人們像前世那樣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