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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
悲傷潑瀉如墨,彷彿那被愛情拋棄被生活凌虐的瘋女人就是她自己。
我嚇壞了,生怕她抑鬱完了就要躁狂,一把拽過她往前走,“過來過來,李安的《喜宴》看過沒有?金素梅深井冰有沒有,趙文瑄老帥了有沒有……”
何稚橙擦了好一會兒眼淚才抬起臉來衝我笑,“怎麼沒看過,我和Joey第一次吵架就是為這片子……”
會笑就還好,我放下心裡大石,搭著她肩膀追八卦,“這麼搞笑的片子還能看得吵架?”
這一對離婚夫妻的過去,我不是不好奇的,怕胡亂打聽踩中何稚橙雷區,才一直忍著不問,如今她自己提起來,我當然不放過大好機會,何稚橙搪塞不過只好說,“《喜宴》的結局你知道的,都說是大團圓,可我不覺得啊,愛情講究一對一,三人行怎麼可能幸福,Joey說東方人講究中庸,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就是圓滿,我當然不同意啊,非要他承認這片子就是個大悲劇,他不肯,就吵起來啦……”
我失笑,“拜託,這樣都能吵,你倆在玩過家家嗎?”
“那會兒年輕不懂事嘛……”說著又有些悵然,“不過也許,那一架就預示了我們後來會離婚吧。”
我的笑容凝在嘴角,一時不知怎樣往下接,何稚橙卻沒頭沒腦續了一句,“其實Joey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我低頭喝冰紅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很慘,活了二十四歲,那簡直是我最慘的一天,一個人蹲在社群醫院走廊上大哭,他走過來,問我,你是不是何家的小橙子?Michel你知不知道,我抬頭那一秒,真的覺得他好像一個天使。”
我握著冰紅茶,貪婪地看她因回憶往事而格外恬淡清麗的容顏。
“他說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張家的小鈞哥啊,我才想起來,太爺爺有個老部下,才比他小几歲,孫子卻跟我差不多大,來我家玩的時候他們讓我叫他小鈞叔叔,我不肯,只肯叫小鈞哥,一晃七八年,太爺爺和張爺爺都不在了,沒想到會在美國碰上,沒想到他還能認出我……
“我想那天要是沒遇到他,我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他傾盡所能幫我,可那時候他自己也不過是個留學生……畢業典禮上他跟我求婚,Michel,你一定想象不出那一刻我是什麼心情,很幸福,也很難過,我跟自己說那就這樣吧何稚橙,有的人是我永遠也得不到的,不如珍惜眼前人,是吧……
“結完婚我們搬到波士頓,他在那邊的McBello上班,我在家當全職太太,我努力想報答他,給他一個最好最溫馨的家,可是……”
“好了橙橙,別說了。”我按住她蜷起的手指,輕輕勸止她,“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你對他好,Joey一定都知道。”
“不,我對他不好。”何稚橙別過臉,望著展板上《喜宴》的海報,一女二男的婚紗照,在她眼裡映出喜慶而詭異的影像,“我要是對他好,就不會問他,我心裡有別人你也不介意嗎?我要是對他好,就不會說Joey我們離婚吧,這輩子,我恐怕都沒有愛上你的可能……”
橙橙啊,你何其美麗,又何其殘忍。
其實你錯了,你怎麼會不愛他呢,提起他的時候你的笑容那麼誠懇,念出小鈞哥三個字你眼角眉梢都悄悄舒展,他伴你度過人生最難的關口,他比你心裡的那個別人,帶給你更多歡樂和溫柔。
你只是,倔強地求一份明知無望也不肯將就的愛情,這愛情容不下第三個人,他沒有爭到第一的位置,你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樣的純粹,好像已經離我很遙遠。
快到家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某人不等我開口,劈頭就是一句質問,“橙橙是不是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