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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說謊,說謊的就不是凌沖霄——”她說到這裡,突然斂去了玩世不恭的嬉笑神色:“莫非,你根本不是凌沖霄?”
一股冷風襲過廳堂內,突然所有的燭燈都滅了!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一巴掌朝葉舫庭的天靈蓋打來,葉舫庭的武功雖不怎麼好,但她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巴掌,所以她在自己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閃開了——
掌風將只打掉了她耳邊的一撮狗尾巴草。
那掌彷彿在黑暗中仍能見物一般,氣息就像在水面滑行一樣迅速,濃重的殺氣又朝葉舫庭籠罩而來!
也在這一瞬間,包括葉舫庭在內,人人都聞到一陣奇異的香氣,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已在這香氣中失去了知覺。就在黑暗中那一掌要打上葉舫庭的天靈蓋時,突然,有個聲音閒閒的問:“燭臺在哪兒?”
那聲音平平的毫無特色,聽起來卻十分舒適,甚至還有些剛睡醒的睏意——難道是皇甫軒從棺材裡面坐起來了?
“凌沖霄”顯然是怔了一下,這世上鬼不怕人,只有人怕鬼。
這一怔之下,他就一動不動的站了很久,等著黑暗中摸燭臺的聲音。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能動——對方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已點住了他的穴道!
黑暗中亮起一簇溫暖。
那朵燭光仿若春日絨草坪上斜插的一枝桃,灼灼其華。牆壁上一身布衣的投影,就被這樣的燭光有意無意的裁剪而出,灑脫、自然、自在——舒適自在得有些像絨草上晨風的喟嘆。那挑燭的手修長,彷彿只是在自己家中挑燈讀書一樣閒適。
凌沖霄遲疑道:“……蘇……長衫?”
三、長衫
一地燭影,一窗月華。
旁邊就是皇甫軒的棺材,還有一屋子昏迷的人,蘇長衫似乎都沒有看見,只那麼悠閒從容的將蠟燭擺好——燭光奪了灼灼的顏色,畫盡了遠山近水,傾一室光華流轉。那布衣身影絕對不同於市井傳唱的旖旎想象,又似乎很貼切蘇郎詩畫當世的風流意境。壁立千仞、青山攬月,也不過在他衣袖浸夜色的清峭優雅中。
燭光裡的臉容卻再普通不過,若他不是蘇郎,而是一個尋常少年——恐怕隨手抓千百個扔到大街上,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的。
“擔心下次在大街上見到我,能不能認出我?”蘇長衫雖然說的是一個問句,但絕沒有把疑問留給別人的意思。因為他已一眼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不等對方說話,他閒適的說:“把面具揭下來吧。”
凌沖霄臉色一變。
這時,一顆東西飛了過來,凌沖霄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臂能活動了!那打中他一半穴道的東西咕嚕咕嚕滾到地上,凌沖霄低頭去看,愕然發現那竟然是一顆栗子。
只見蘇長衫輕鬆的一抬手,將剩下的兩顆栗子隨手扔在桌上。
那“凌沖霄”臉上突然露出些古怪的神色:“你真的要看我的臉?……我可以讓你看,但你看了之後一定會後悔。”見蘇長衫不回答,他怔了怔,似有些賭氣的朝髮鬢和臉相接的地方拂去,只見一張輕薄的人皮被輕輕接下來——燭光中露出一張稚齡少女的臉容!
蘇長衫似乎嘆了口氣。
對方稚氣的臉上有種清冷如玉的誘惑:“我說了,你一定會後悔。現在,你是不是捨不得抓我了?”
蘇長衫很和氣的說:“女人不適合殺人,聰明的女人更不適合殺人。”
對方嫵媚的眨眨眼:“蘇郎不愧是蘇郎。我第一次聽到男人不讚我美貌,卻誇我聰明。”
“你能喬裝易容的殺了當朝左僕射,自然聰明。”蘇長衫平平的說,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那少女的眼神中還有嗔怒,但嗔怒裡分明有了些喟嘆的味道。
神在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