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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連在他脖子上的唇頓住了,陳秋捏緊了拳,一字字說,「你要我死在你面前嗎?」
陳遇珩猛地鬆開了陳秋,陳秋緩過一口氣,睜開被淚水濡濕的眼睛看著滿臉殺氣的陳遇珩,陳遇珩總是堅不可摧的眼神裡如今出現了一道裂縫,少見的恐慌和無措從那小小的口裡裡爬出來,越滾越大,直直覆蓋住他的眼。
陳秋不願意去揭人傷疤,但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當年的事情是陳單告訴他的,陳遇珩的母親本家原先很有資本,但女人嫁給陳步世沒多久母家就沒落了,為了女人能在陳家好過,母家把最後所剩的一大筆資產全轉移到了女人名下。
女人本身就有家族性遺傳病,如果不遭受刺激一輩子都能相安無事,但陳秋的存在不知道怎麼傳進了陳遇珩母親的耳朵裡,加之母家沒落,陳步世一直在外養情/婦,多重打擊下,終究讓她精神崩潰。
女人在精神還算正常時,悄然將股份轉移給了陳遇珩。
但日復一日透不過氣的生活到底將她逼上死路,原本她想帶著七歲的陳遇珩一起死,卻在臨死前後悔了,只自己灌了藥,將陳遇珩摟在懷裡,陳遇珩一覺醒來,面對的就是母親慘烈的死狀。
從那個時候開始,陳遇珩就不正常了。
他們會走到現在這種荒謬的地步,都是上一輩人造的孽。
陳遇珩不敢置信的看著陳秋,似乎不相信這些話是陳秋說的,他隱瞞在深處的最脆弱驟然被人擊碎,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母親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因為如此,他才會扭曲的利用陳秋去報復張婷和陳步世,但他沒想到,在他印象裡溫順乖巧的,就算是被欺負得奔潰也不會對他說一句重話的陳秋,如今會把尖刀對準自己,也對準他。
那把刀會把陳秋薄薄的脖子劃破,鮮血噴湧而出,陳秋會在他面前倒下,倒進血泊裡,用死也合不上的眼睛哀傷絕望的看著他,無論他怎麼叫喊試圖喚醒,陳秋都只會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再也不會給他回應。
他不要陳秋死。
陳遇珩瘋了一樣的,用力的抓了幾下腦袋,他像是被關進火爐裡的人,身上的血肉都在沸騰著,他又神經質的瞪著陳秋,猛然上前將陳秋抓在手裡,聲音被刀子劃過一般,尖銳難聽,「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他不信陳秋會這麼傷害他。
陳秋眼裡有恨有驚恐,但還夾雜了憐憫,像看一個可憐蟲的眼神,他扯了扯唇角,如鯁在喉,「沒有人。」
是陳遇珩把他逼得用刀對準彼此,陳遇珩也把他變成了一個學著去窺探人心的怪物。
陳遇珩知道怎麼讓他恐懼,但同樣的,他也瞭解陳遇珩。
抓住陳遇珩最在乎的,把陳遇珩自認為強大無懈可擊的精神打碎。
陳秋流下淚來,要瘋魔的話,就一起痛苦吧。
第30章
夜晚的陳家別墅一如既往的死寂,遠遠望去,死氣沉沉的屋子落在樹蔭裡,月光照下來,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陳秋透過窗外看著香山別墅的景色,當年他就是這樣,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又怎麼能預料到他人生的軌跡會在那天就全然逆轉了呢?
如今再回到此處,驚懼之中夾雜的是深深的無力感,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逃脫不了的準備,怪不得他悲觀,實在是他太瞭解陳遇珩——不擇手段,自私冷漠,枉顧倫常,陳單曾經說過,這一走就別再回頭,是他沒有聽從陳單的話,擅自的又回來了。
他怎麼會相信張婷與他還有母子情分呢?陳秋想著,覺得實在太諷刺,兀自無聲的笑了下。
車子停下來,陳遇珩想去拉陳秋,陳秋已經先他一步開啟車門,不用陳遇珩逼迫,他便下了車,甚至自顧自往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