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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的是,烏雲珠是一個背夫偷漢的女人,出奇的憤怒讓我我甩了她一巴掌,原以為她會哭哭啼啼,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忽然變得平靜了下來,把嘴角的血擦掉,靜靜的看著我,她甩給我的是一句“王爺,既然您不想看見赫舍裡思敏,那赫舍裡思敏就永遠不會出現在王爺的視線範圍。思敏告退了。”這種突然而來的平靜及她滿不在乎的回答讓我在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這種結局顯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諷刺,在我們爭吵的時候,我說過一句話,“對了,你好像還沒孩子,那就是說我死了,沒人給您繼承王爵了?”諷刺就在於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而我渾然不知。她甚至也懶得解釋。
我見別人殺過人,我自己也殺過人,人的血我是見慣了的,說不上嗜血但也絕對不會怕血,可是當她哐的一聲靠在門上,緊接著滑到地上的時候,從她身底流出來的血竟然那麼刺眼,我就這樣沾上了自己妻子及孩子的血,紅紅的,黏黏的,怎麼也洗不掉,我第一次對血有了恐慌。
我親手殺死的自己的孩子,思敏就是用她自己的血和孩子來告訴我,如果我繼續畫下去,這個家總有一天會毀在我的手裡,所以在她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書房裡燒掉了所有烏雲珠的畫像,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畫過。
孩子掉了,思敏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我沒有去看過她,不是不願意,而是我害怕,我害怕對上她那雙平靜出奇卻帶了憂傷的眼睛。那雙眼睛時時刻刻會提醒我,我是一個劊子手,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再一次見面是在蘭爾泰生孩子的時候,原以為也在病中的她會不管,可是沒想到她還是來了,臉色很差,慘白的有些嚇人,她見我過來只是很平靜的請了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原本就有的距離擴大了,而且若有若無的冷淡徹底凍成了冰。
其實那些天我一直沒睡安穩,我總是在做一個重複的夢,夢裡有一個小孩,他叫我阿瑪,他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他說外面是不是很美,他說瑪尼好想看看,可是阿瑪為什麼不要瑪尼。這個夢讓我無數次驚醒,每次驚醒都會出一身的冷汗。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很髒,那上面的血似乎怎麼洗也洗不掉。夢裡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不是他,那個被我一巴掌甩掉的孩子?他說他叫瑪尼。
我對蘭爾泰說過這個夢,她給我的解釋是,這件事根本就不怪我,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福晉身上有孩子,這麼大的事兒福晉竟然不告訴我,是她的錯。這個讓我心亂的夢在她的解釋下竟然再沒有出現過,這讓我相信了她的說法,這麼大的事兒思敏竟然不告訴我,她究竟想幹什麼!
就這樣,我忽視了思敏的感受,我單方面殘忍的把事情推到了她的頭上,我知道這樣做對她不公平,但是隻有這樣,那個夢才不會再出現。
從那件事以後我們就成了路人,這個女人又一次讓我猜錯了,原本以為這府裡的事她不會再管,可是沒想到她還是會管,各種應酬,各種事務,她照樣處理的井井有條,因為蘭爾泰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只能把冰月放在她房裡。她把冰月照顧的很好,只是對於我的事她不再關心,也不會過問。說實話,第一次嘗試被人忽視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及之前的那個夢似乎讓我在瘋狂的報復著她,我往府裡娶了一個接一個的女人,沒想到的是,她全接受了,而且還為我的事進宮,求恩典,她盡了一個福晉應該做的所有的事。平靜的看不出一絲的心痛,原來那個孩子在她心裡真的不算什麼,想到這一點,我就只能讓自己和別的女人生更多的孩子。可是那麼多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和我在夢中夢見的孩子一樣。
當我真正意識到她心裡的痛是在順治十六年秋,冰月進宮的時候。
嶽樂番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