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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時雨覺得今年的夏天過得特別快。
差不多過了中元節,家塾的課程就告一段落了,到七月底,楊時雨告別了家塾先生,為半月後的學園開園做準備。近些年來楊家世族子嗣不興,家塾裡無人與楊時雨同年,剩下的都是弟弟妹妹們,老先生也是有些落寞不捨,但又為楊時雨感到高興。
楊修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柳雲知去世得早,他以陪伴女兒的成長為重,好容易孩子要上學修煉去了,他也就順勢決定下半年出島看看,也去外頭辦一點未了之事。於是楊修建議說要不讓楊時雨寄宿在學園宿舍內,也省得累著老母親。楊奶奶卻堅決不肯,嗔怪道:“小雨才多大年紀,你這當爹的好狠心,竟就想著讓孩子寄宿?從自家到學園不過一刻多鐘兩刻鐘的功夫,我就算每天接送又有什麼關係?你當是孝順我,殊不知我老婆子一個人在家吃飯好沒意思,我要孫女兒天天回家陪我。”
楊時雨看此情景,趕緊說:“上下山路小時候就走熟了,哪裡就要接送啦?我可以每天早上自己上學,晚上回家陪奶奶吃飯,讓我住家裡吧,爹爹?小雨也捨不得奶奶。”說完一把抱住奶奶。楊修見拗不過祖孫二人,便答應了,只說讓楊時雨在家聽祖母的話,在學園聽先生的話,不可任性胡鬧,自己中秋後啟程、年前一定會趕回來過年,所以最多三四個月功夫。
中秋那天,祖孫三人一起過了節,高高興興賞了月。柳家今日大約是慶賀女兒明日入學園,置辦了煙花,也算為全島一起謀了福利,楊家祖孫三代也就藉著月色一併欣賞了這漫天絢爛的焰火表演。猜到了這是柳如雲的手筆,楊時雨也並不羨慕,她覺得有奶奶和爹爹陪著,便是最好的節日,別的什麼都不需要。
第二天一早,楊時雨便穿戴整潔,準備出發。奶奶為她選了一套素淨的湖藍色齊腰襦裙,二重襦為一層潔淨的白紗,淡淡地透出一重襦的提花暗紋;湖藍色領口上繡了松柏和仙鶴紋案;為了行動方便,加了個同樣顏色紋案的束袖。楊時雨堅持要自己去,所以在楊府廳上就告別了祖母和父親。
楊家離學園最近,不一會兒功夫楊時雨就走到了山門。學園建在南山之上,穿過山門後還有大約五百餘級石階,便至正門。正門上掛著創始人楊巽親自題的“學園”門匾,筆鋒蒼勁有力,匾額雖有修補的痕跡,千年歷久彌新。正門入內是一個小門廳,對景是一堵雕刻松鶴延年的照壁,楊時雨穿過門廳來到前廳,已有七八位同窗在此等候,柳如雲已經到了,還有春選那日碰見的燕、李、趙三位也在。
辰初二刻,距離辰正還有兩刻鐘。十二位應屆的修習生便都已經到齊了。
此時,一位綠衣女子從正廳踱步而出,娉娉嫋嫋、不疾不徐,年紀二十七八的樣子。她一身綠衫綠靴,靴面繡一對仙鶴,出落得高挑挺拔,與尋常南方女子相比多了幾分英氣。這位女子名喚柳鶯鶯[1],是柳家旁支的女兒,比柳湛和柳雲知都小一些,像堂妹妹一樣,從小跟楊柳兩家都有來往,所以楊時雨喊一聲“柳姨”、柳如雲喊一聲“小姑姑”。柳雲知去世後,柳鶯鶯是目前“培風”的傳人,這枚戒指在她的纖纖玉指上略有些大,所以她平素戴在左手大拇指。
柳鶯鶯是低階修習生的班主任,所以這屆的名單她春選之日就拿到了,也感嘆了一句“歲月不饒人,這麼快小雨和小云都成了我的學生了”。楊時雨、柳如雲兩邊父母都特意叮囑過,入園後應以尊師重道為第一要務,所以一定要改稱柳鶯鶯為“柳先生”,萬萬不可因親暱而廢了該有的禮數。
所以柳鶯鶯一出前廳來,楊時雨便深鞠一躬,帶頭喊道:“柳先生早安!”其餘新生們紛紛有樣學樣,雖然開始聲音參差不齊,好在“安”字上喊齊了。
柳鶯鶯嘴角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在前廳眾人前的臺上站定,負手而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