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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小巷裡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小孩,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揹著同樣的書包。一個小男生被圍在正中央,緊咬牙關不讓眼淚決堤。
“爹死了”
“媽沒了”
“小可憐蟲被丟了”
......
整齊劃一的動作和聲音,一切都像是排練好的一般,一遍一遍扎進小慕青心裡。
他明明有爸爸也有媽媽,只是從來沒來接過他罷了,為什麼就要遭受這些。他在人群中吶喊:“我有爸爸他叫慕恆,也有媽媽叫侯小琴,你們亂講。”
一群人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繼續唱著那要人命的歌謠。
慕青氣得出手打人,可對面人多勢眾,越弱小越容易受欺負。大家一擁而上,他被推倒在地,水坑的汙水沾溼了他全身,書包衣物被扯成碎片,那曾是他多少個日日夜夜裡無邊無盡的黑暗。
好久沒出現的夢境最近頻繁出現。他的人雖然長大了,但是心底的小孩又被關在了那片黑暗裡,那是他無法自拔的牢獄。
遙遠的高空中掛著一輪紅日,耀眼的陽光灑在圍欄以外。曾經他靠近過他,為他驅散陰霾。這次應該也可以,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該再拉小太陽入深淵了。
可他不知道,小太陽是甘願進他這深淵的。
懷中之人在發抖,張曉陽拍著慕青的後背希望他能醒來。斷斷續續的夢囈裡全是無助與絕望,他想穿進慕青的十三歲之前,去那個巷子,拉他出來。
好久,被折磨的人終於有了甦醒的跡象,黑暗破了道口子,他看到了那束光。
張曉陽心都要疼碎了,雖未參與過慕青的過往,朝夕與共培養出來的默契卻讓他能夠感同身受。心臟被揪得很緊,身上能夠感覺到隱隱約約的疼。是慕青在疼,他把嘴唇抵上慕青額頭,滿載安撫意味的摩挲著他的後腦。
“哥,我在,不要怕了。”
此刻的慕青更像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還未徹底清醒的思想未與噩夢脫節,求助似的緊抓張曉陽的肩膀。
頭一次感受到如此脆弱的慕青,張曉陽一路從額頭親到嘴唇。慕青並不回應,只是在張曉陽的每一次觸碰中,星光回眸。
等再次摟緊,慕青才沙啞著開口:“我有爸媽的。”
淚水汗水沾溼了張曉陽的肩膀,張曉陽一遍一遍回應著我知道。
“可我沒有你了。”慕青頹然道。慕青的額頭抵在張曉陽肩膀之上,帶著張曉陽的身體微微顫動。慕青的聲音裡滿是痛苦,張曉陽聽到他說好黑,沒有光。
怎麼會沒有光呢,他是晨曉的曉,太陽的陽,他就是光呀。
張曉陽把迷糊不清的慕青抬起來,不得了剛才還溫溫熱熱的哥哥現在變得好燙好燙。
江傑第三次看到這兩個相貌出眾的兄弟,他還記得慕青跟他說那個車禍的人一定忘了什麼東西。
慕青躺在輸液室裡掛水,迷迷糊糊還是在說沒有光,張曉陽去江傑辦公室裡問情況。
江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示意張曉陽坐,張曉陽坐下便不自覺地的扣起了指甲。
“我哥為什麼會突然高燒昏迷?”
江傑知道他著急,安慰著:“身體沒事兒啊,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刺激,難道是最近慕恆出獄的事情。張曉陽簡單描述了一下慕青最近的情況,江傑撥了個電話出去,不一會兒一身穿日常服飾的女人便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老江,我都準備下班了。”
江傑過去跟那女人說了些什麼,張曉陽晾在一邊不知所措,慕青遇到的問題似乎很嚴重。
那女人看了張曉陽一眼,走過來給他的腦袋做了個檢查:“確實沒什麼事啊。你上次出車禍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