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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久了總會叫人說閒話。”
宋嬤嬤生硬的伸出手接了,這耳墜子小巧精緻,雖不沉,卻是實打實的銀子鍛造,難得上面五顆米粒大小的紅寶石,拼成個梅花形。
“姑娘,這墜子拿出去當了,少說值五兩銀子,給一個送飯的小丫鬟……”
凝萱儼然一笑:“就是覷著它能打動人心,才選了這個,嬤嬤,咱們將來少不得要藉著笑槐的娘打聽訊息,出手如何能小氣”
宋嬤嬤聽了凝萱的話大笑:“我們姑娘就是聰明,想的也深,比我這個糟老婆子強,今後嬤嬤事事聽姑娘的吩咐,給姑娘打下手。”
凝萱伸出嬌嫩的小手,覆上了宋嬤嬤滿是深痕的手背,兩個人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就如同一對祖孫,全不在乎外面的霹靂雷鳴。
第三章 笑槐
黎明,有如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吐出燦爛的晨曦。一夜的暴雨似乎難消昨日的喜慶,當凝萱推開窗子的時候,外面還能隱隱聞到那股淡淡的硫磺味。
昨日的婚宴必定熱鬧非凡,魏家終於迎來了第一任嫡長孫媳,凝萱可以想象到老太太得意的笑臉,如今魏家了卻了心中一件大事,那緊接著的是什麼?
凝萱不難猜想。
儘管自己的父親幾近三十歲,可就相貌來說,是凝萱見過男子中少有的俊美,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人,三房丫鬟們的不安分和這個不無關係。
儘管凝萱不斷安慰著宋嬤嬤,可事實上,她明白,事情遠比凝萱自己想到要複雜。老太太雖不待見兩個庶子,但是對三房尤甚。魏三爺自顧不暇,對凝萱的感情本就不深,哪裡會管她是不是會進庵堂。
凝萱琢磨了一夜,為今之計兩條路可以走:其一,努力討好魏家老太太,未進門的三太太就是再厭煩自己,只要老太太肯說句話,自己就能免此一劫,可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有難度。
凝萱是庶三房的嫡長女,這個身份不尷不尬的,很難融進廉國府這樣的家庭。
長房和四房的嫡出小姐們不待見自己,魏家的庶出小姐們又抱團,遠遠將自己拋在外面,凝萱是舉步維艱,想博得老太太的喜愛實在是難如登天。
另外一個法子,也是凝萱遲疑了好久的主意。
她的生母是京郊宋家莊的二小姐,因是農戶出身,一直被廉國府裡的妯娌們鄙夷,凝萱生母的抑鬱乃至無疾而終和這個不無關係。宋氏又因為氣憤爹孃將自己嫁進這樣的家庭,叫自己出醜,所以十幾年來和宋家幾乎斷了聯絡。
好在當初的宋家陪了數不清的嫁妝,凝萱母女倆才不至於更悲慘。
凝萱坐在梳妝檯前,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奩盒。
生母一亡故,那筆為數不菲的嫁妝就被自己的父親牢牢的掌控在了手裡。她近來從三哥那裡借過《大周疏議》,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主母喪,所陪嫁之物盡歸嫡出子女,若無嗣,孃家可名正言順索回嫁妝的八成,有禮單子為證。
廉國府是名門望族,斷不會做出索要而拒不付的事情,可這三個月來,宋家從沒派人來弔唁,更別說派個人來瞧自己。
宋嬤嬤常揹著自己嘆氣,嘀咕著太太不該那樣絕情,傷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心。
凝萱反覆想了一夜,這兩條路都有可行之處,卻都困難重重。
正思忖著,就聽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
“五姑娘。”
凝萱暗暗皺眉,這個聲音實在刺耳,說話的主人更不是什麼善類,她怎麼來了?
凝萱忙起身,幾步上前笑道:“梁媽媽怎麼親自來了?這個時候外面正忙,哪裡少的了你?”
梁媽媽是大房夫人的陪房,在魏家下人裡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對凝萱總有種淡淡的敵意……或者說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