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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我也都有,可歷史合同審批記錄都在趙緒那兒,從銷售本人到總監到總經理,想看每一級的籤批原件就只能開保險櫃。雖然以我職權調閱這些檔案不是難事,但張永鈞特特叮囑,足見此事的機密程度非同小可。想起席悠悠的臨別贈言,我心頭微凜,“你這是打算——”
打算動唐益年。
可唐益年是俞總的人,俞總又和橙橙是鐵桿,張永鈞若肯和俞繼庭翻臉,當初就不會批崔成哲那筆獅子大開口的返點,如今隨著第一筆合同款的支付,對應比例的返點也已轉入天諾賬戶,唐益年提了幾個月的戒心當可放下,俞繼庭又剛好出國,這個時候徹查歷史折扣,細想竟是最好的關口,我不知道是什麼讓張永鈞改變主意,但顯然,他不準備告訴何稚橙。
初夏三十度的午後,握著暖暖咖啡杯的手,居然沁出一點涼意。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之後的兩週裡我一再被源源不斷收到的調查結果驚住。面對如此真相我不敢盡信大東,挑了幾條不相干的資訊分頭輾轉試探趙緒和崔成哲,事實證明大東情報無誤。這樣說來兩年多的時間唐益年籤批了十多份透過關係公司走賬的返點合同,加上天諾那一單,總金額高達三千一百多萬,佔機場一年營業額的七分之一!
七月初的某天,我一上班就覺出了趙緒的不對勁,幾次從我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地經過,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我實在煩得不行把他叫了進來。
“說吧,被女朋友甩了還是你又看上別人了?”
“呵呵,那不能夠啊米姐,我倆好著呢,都見過家長了……”
“那你這便秘模樣兒是給誰看呢?”
“米姐……”小夥子拖長了聲音跟我起膩,好一會兒才往辦公室門的方向瞅了瞅,轉回來壓低聲音問我,“我聽說,張總向董事會發了封郵件……”
“哦?”
“說唐總拿了三千多萬黑錢……米姐,是不是你幫張總弄的?我原來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聯絡下你那幾天問我的問題……”
我笑眯眯瞧著他鼻尖上的雀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在心裡對這孩子又重新做了一次綜合評估,“俞總告訴你的?”
趙緒倒應得爽快,“嗯啊,不過米姐你放心,我就是好奇瞎問,俞總跟我隨便提了一句,沒讓我打聽什麼,真的真的。”
這孩子心思機敏,卻不善偽裝,七情六慾最易上臉,他主動撇清,我倒不懷疑了。只是張永鈞直接把事情捅到董事會,擺明不把唐益年拉下馬不罷休,而看趙緒的反應,俞繼庭就算不還擊,至少也沒打算在明面上和張永鈞鬧翻,這就有些微妙了。
三千一百萬的黑錢,俞繼庭豈能不知情,唐益年機場一把手做到現在,顯然有俞繼庭支援,惜乎我想破頭也不明白,作為公司創始人,俞繼庭怎麼能容忍心腹下屬在自己公司裡當蛀蟲,而張永鈞不過一介職業經理人,持股撐死一個點的小小股東,又拿什麼跟俞繼庭撐腰的唐益年鬥……
疑問不解,我在鷹錦看到出差歸來的俞繼庭就有點犯怵。她本就長得英氣逼人,神色不豫時面相加倍森冷,一進辦公區盡頭那間紅木門辦公室,立馬傳來砰的一聲摔門巨響,嚇得昔日總是人聲嘈雜的公司上下竟不聞一絲喧譁。不一會兒張永鈞經過我門口往CEO辦公室走,我下意識站起來,又不知該說什麼,一念之間,他略顯急促的步伐已經走遠。
半小時後,木門開啟,張永鈞徑直過來找我。
“Michel,今天開始,機場所有銷售合同不分大小一律到我這裡申請折扣,唐益年的簽字一概無效。”
我刷地站起來,椅腳勾著毛毯差點翻倒,慌亂不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強硬決定,而是因為隨他而來,站在我門口的俞繼庭。
“俞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