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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點綴地用同色髮帶簡單系了,如同傾瀉的月華淌過了單薄山脊,陰影慢遮掩住身前那麼些空蕩,也藏不住女兒家應有的曲線婀娜。
不知為何,遠隔如斯,我竟能看清她的容顏。
她側顏冷峭,好似剛從幽泉深處撈起的水玉,尚自散發著冷冽的華貴寒氣,便是弧翹鼻頭為耀火明色點潤了餘韻暖然,也不能令她多有幾分溫度。
黛眉斜飛而出的是男女皆宜的英氣,羽扇一般的睫毛彎彎翹翹,於平挽之上的明豔朱唇便多了幾分輕俏的女兒意氣。
那唇像是刻意畫過,上好的唇脂殷紅,描線精緻,明豔豔地驚人心絃,也把她自來的寒氣壓上幾分,如此一半冰冷一半火熱,她便擁了兩種極端至極的妖惑,而無論何種,她都該是如此容顏,該是如此信手拈來常人修盼幾世也得不來的驚豔奪目。
解浮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我不自覺將其與她比上,頓時矮了無數分去,不對,連比都不能比。由此想來,能將解浮生壓上一頭,我歡喜得意,忍不住與她多有幾分親近。
像是累極而倦,她修致的頸項懷陷而藏,煙朧的虛懷抵著長劍的冷峭,總有一種抱了一塊至寒冷冰,也不能擾卻她舒意倦睡的錯覺。
定是個仙人,還是一個任世間如何喧囂也不能令她啟眸去瞧,美到極致又冷到極致的仙女。
我本以為她不會睜眼,趁著自己可以看清她模樣,忍不住多肆意了幾眼,愈看愈是驚豔至心,若解浮生在此,定會羞殺在心了。
暗自描摹她輪廓,落在那彎翹翹的睫毛之上,那睫羽不甚濃烈,又不過於疏淺,恰到好處地讓人羨眼,若是我也能生的她那般好看……
心忽地就空了……
那一雙眼,本該輕斂沉睡,卻忽地動了動,像是被誰輕吹了一口氣,睫羽微簇,懶懶撩開。
那撩眸倦懶,撩得人魂魄飄然,我兜著心,生怕會隨她一雙眸碎了徹底,偏生那輕撩之眸自眸底做轉而來,她,竟是在看我?
真是一雙…空到極處的眼……
我眨了眨眼,又咬了下舌頭,方確信她真的淺撩了一雙眼在看我。
睫羽微翹,動也不曾動地睜開一息定在我眼眉之間,有什麼霎時掏空了我所想,不能思考地跌進了一片空無之中。
周遭沒了火,也沒了青銅大鼎,更沒了所有人,盡是大片大片的無盡空白,像是玄武腹中無盡的黑暗,什麼都照不進來,什麼也透不出去。
我不知所措地四處掃將,確定眼前的變化俱是真實,遂警惕地迎上了眼前的一鳥一人。
“神仙?”
我以為是時歡安排,沒怎麼害怕,卻也沒輕易卸下心防。
睫羽簇簇,眸珠斜傾飄來,驚豔如一抹時光照亮了所有暗藏的疙瘩角落,心頭有什麼在急速地往外傾瀉,連帶我整個人都好似朝她飛去。
我下意識地想要叫出什麼,是名字還是其它,都哽咽難受地吞了回去,抽空的腦袋閃過什麼,極快而逝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是不是見過你?”
話問了出來才反應到自己在做什麼,見過她的念頭如同抽絲剝繭,偏是捋不清線頭地越滾越大,漸漸纏滿了我整個心扉。
睫羽輕跌,好似陷入了什麼心緒之中,她眸底剛是轉開便轉了回來,像是要找尋什麼答案,暫時不打算從我身上移開。
安靜極了。
如此之大的玄鳥撩著羽翼,竟是半分聲音也沒有。
我被她看得背脊發怵,忽地沒了耐心,煩躁道,“是時歡安排你的嗎?那你是妖了?”
“蠢。”
明豔的唇沒動,一個蠢字直接闖進了腦子裡,冷扎扎地說不清是個什麼語氣,像是責怪,抑或是,源於仙人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