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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神,咳了一聲,乾笑著喊了聲:&ldo;阿喬,快下來!哥找你有點事。&rdo;
喬應年蹲在架子上,眯起眼看著他。
少年的臉龐線條極為分明,在幽暗的光影下,如雕如琢,略有些細長的眼眸裡,目光深沉又帶著探究,隱隱透著陰鬱。
曹富貴老臉微紅,罵了一聲:&ldo;還不趕緊下來!沒事來這兒和人家搶什麼活?&rdo;
幾個小工笑罵著鬨笑幾句,都讓小喬別忙和了,免得他們要捱富貴的罵。 了
喬應年低下頭,垂目應了聲,矯捷地躍下架子,略一猶豫,緩緩走到富貴哥的面前,抬起眼,沉沉地望著他,又彷彿帶了點什麼希翼,道:&ldo;哥?&rdo;
&ldo;走吧!出去說。把衣裳穿上,&l;冬冷不算冷,春冷凍死犢&r;曉得不?別以為儂個身體壯實就不怕風寒,那個陸知青曉得伐?凍得咳嗽發燒神智不清了。你說你好好的貨不收,家裡看看書也好,幫你阿爺做做籮筐也好,有啥想不開來這窯裡和他們爭賣苦力,還連個工分都不計。我,我也不是說計較這兩分錢,我是說……&rdo;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喬閃著期盼的目光,一向伶牙俐齒的曹富貴突然就有些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就那麼&ldo;突突突&rdo;的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曹富貴懊惱地閉上嘴,看到這小崽子眼裡偷偷閃過一絲笑意,他沒好氣地白了眼有點傻住的小喬,轉頭把莫名其妙的尷尬和思緒甩到九霄雲外,咧嘴一笑,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ldo;小喬,幫哥個忙,&rdo;他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說,&ldo;幫我畫幅衣裳的圖,就是那種省城裡現在年輕姑娘們穿的袷衣,要有點小腰身那種,嘿嘿嘿……&rdo;一臉&ldo;你懂的&rdo;。
小喬眼睛裡的笑意像是晨間的霧氣,迅速地消散不見,無影無蹤,他眼眸微垂,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影子,低聲道:&ldo;……好。&rdo;
曹富貴樂了,高興地一拍小崽子的肩膀,安慰道:&ldo;別急,等儂再大點,哥再幫你找媳婦,有哥這手段,保證手到擒來!&rdo;
喬應年披上自己的衣服,沒有應他的話,低頭問道:&ldo;又是給……那個采苓的?&rdo;
曹富貴拍了一記他的腦袋,笑罵道:&ldo;小赤佬,沒大沒小的,叫采苓姐!日後,說不定儂還要叫她一聲阿嫂咧!&rdo;
喬應年腳步一頓,死死握緊自己的拳頭,過了片刻,艱難地啞聲道:&ldo;……好。哥,我都聽你的。&rdo;
渾身的力氣沒有在苦累的磚窯消磨殆盡,胸口燥鬱若狂的感覺,就像是有一堆巖漿在翻滾著要噴湧而出。他竭盡全力才把自己的心重重鎖住,包上一層又一層的冷硬岩石。
只要有一絲放縱,這些能摧毀一切的滾燙熔岩就會噴發出來,燒盡現在所有的幸福。
也會毀了他的富貴哥。
說笑幾句,曹富貴心裡到底還是記掛著自家傷心&ldo;失戀&rdo;的大妹,匆匆帶著小喬回家。
回到家裡,英子已經回了自己屋,聽到大哥敲門,她過了好一陣才來開門,眼睛有些紅腫,精神倒還好。
曹富貴也不好直接說破,拐彎抹角關心了幾句,妹子只是點頭輕輕應聲,什麼也不肯說。
當哥的麻了爪,琢磨了半天,也就想出一個招。
&ldo;…&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