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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的是一通自動播放通知,說這個號碼已經不再使用。這就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和責任感。他的錢快用完了,正準備要簽約做油管工作,不過他卻搭了車沿海岸往北走,又走了幾公里路,來到拆船工地,開始向人打聽。一個拆船老闆記得特克的臉,告訴他說他朋友生病了,那真的很不幸,可是他們不能讓生病的水手佔去眾人的時間和注意力,所以伊布黛安和幾個米南加保村漁民就把這個老人拖回他們村子了。
特克在十字路口一間有著鐵皮屋頂的中國餐館吃了晚餐,再搭便車往海岸更北邊走,來到一處馬蹄鐵形的海灣。在漫長的赤道洲黃昏中,海灣轉化成炫麗的彩色。駕駛是某個西非進口公司的業務員,他指著一條沒有鋪過的路和一個牌子,牌子上用一種特克不認識的彎彎曲曲的文字標著。米南加保村就從那裡走,他說。特克在森林裡走了幾公里的路,就在星星變得明亮、昆蟲開始擾人時,他發現自己置身在一排有飛簷的房屋前。那兒還有一間亮著燈的雜貨店,店裡有戴著棒球帽的人,坐在電纜線軸的小桌邊喝咖啡。他露出最和氣的笑容,問一個當地人怎麼去黛安醫生的診所。
這人也回他笑臉,點點頭,朝著咖啡屋大喊。兩名魁梧的青年匆匆跑出來,分別在特克兩邊站定。「我們帶你去。」特克再次提出同樣請求時,他們用英語回答。臉上也露出笑容,不過特克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們看起來客氣,其實是要監督他的一舉一動。
「你終於看到我的時候,我糟得一塌糊塗吧?」託馬斯說。
「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不多。」
「是啊,」特克說,「你當時糟透了呢!」
糟透了。託馬斯臥病在床,憔悴消瘦,在黛安稱做「診所」的大圓木建築後面房間中喘著氣。特克用一種幾近驚恐的表情看著他的朋友。
「老天!你怎麼啦?」
「冷靜、冷靜。」伊布黛安說。「伊布」是村民對她的稱呼。他猜想那是一種尊稱。
「他要死了嗎?」
「不是。正好相反,他要復原了。」
「這些全都是因為他手臂的割傷嗎?」
託馬斯看起來像是有人用根管子從他喉嚨伸進去,把他內臟全吸出來了一樣。他從沒看過比他還瘦的人。
「比這複雜得多。你坐下,我來解釋。」
診所窗外,米南加保村在黑暗中可熱鬧了。燈籠吊掛在屋簷下,臨風搖晃;街上傳來叮叮噹噹的音樂聲。黛安用電壺和法國磨豆機煮咖啡:又香又濃的熱咖啡。
黛安說,診所原本有兩名真正的醫生。一個是她丈夫,另一個是米南加保村的女士,但兩人最近都因病去世了,只剩下她。她對醫藥唯一的瞭解是在擔任護士時學到的,但也足夠讓診所營運了。這間診所是不可或缺的資源,不單對這個村子如此,對附近六七座村莊和貧窮的拆船工而言更是如此。任何她無法處理的情況,她就會轉介到海岸北邊的「紅新月會」診所,或是在麥哲倫港的天主教慈善醫院,不過那裡路途太遙遠了。因此,像割傷、簡單的骨折和一般的不適等等,這些她能力足以應付的,就留在這裡醫治。她定期會向一位來自港城的巡邏醫生請教,這名醫生了解她的處境,也會提供基本的藥物、消毒繃帶等等物品給她。
「所以也許你應該把託馬斯送往南邊海岸。」特克說,「我看他病得很嚴重。」
「他手臂上的割傷是小問題。託馬斯有沒有告訴你他得了癌症?」
「老天!沒有。癌症?是嗎?」
「我們把他帶回這裡,是因為他傷口感染,不過癌症用簡單的驗血就驗出來了。我這裡沒有什麼診斷裝置,不過我有一部手提影像儀,十年的機器了,還好用得很。它證實了診斷,但預後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