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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也算是逼迫她繼續研製解藥。最愛的人中了這樣的毒,自然更費盡心力去想要解毒。”
“那雲想怎麼會死呢,不是說中了一夢白頭只是沉睡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丈夫抱著死嬰來找我祖父尋仇。後來又把孩子埋葬在花叢裡,就是為了刺激我祖父,時時讓他看見,讓他內疚。其實我祖父並沒有要那孩子死的意思,不過是用個極端的法子讓蕭容更用心地解毒罷了。”
小詞深深吸了口氣,凝起全身的力氣,艱澀地問道:“那,中毒的人是不是身上有個罌粟花的紅色印記?”
“你怎麼知道?”
小詞抖著手指輕輕撩起袖子,耗盡力氣一般虛弱地問道:“是這樣的紅印嗎?”
桑果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紅印?”
桑果的驚異抽掉了小詞最後一絲奢望,她眼前一黑,險些昏厥。衣袖無聲地從手指間滑落,蓋住了胳膊,桑果卻再一次撩起袖子,追問道:“你怎麼會有?是蕭容給你下的毒?”
小詞搖頭,想說話只覺得喉嚨間都是火燒火燎地疼,無法出聲。
她默默站起,步出桑果的房間,十幾步,踩的彷彿不是地面,軟軟的那麼虛浮。她扶著門框,深吸一口氣關上門,身子順著門框滑了下來。
門縫裡漏進夜晚的涼風和一線迷離的月色。在地上只有一道極細極暗的光影。她久久地看著那道光影,象山崖間的一線天。一線生機,她還有麼?
驚懼的連眼淚都沒有,只是發抖。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身子,腦子裡開始如烈馬一脫韁一樣狂騁,將十年來的記憶都悉數翻騰起來,一絲絲一縷縷地串聯,分析,答案呼之欲出,只隔著一層薄紙,她卻停留在薄紙的前面,不敢再望前一步。
蕭容給她的銀票,那麼大的一筆錢,讓她半年之內花完。
那一天在畫眉山莊,臨別前她的眼神,那麼濃烈的深邃的不捨,在她臉頰上流連愛撫。
錦繡山上那些藥湯,隔三岔五地讓她浸泡。
從不逼她練功,也不讓她學女紅。甚至三從四德在她的口中都不屑一顧提及,只讓她無憂無慮地成長。
七歲前沒有一絲記憶,有記憶的第一天,是一場雪。細細的雪,密密的下,天地間一片淨白無暇。
蕭容抱著她,坐在陶然居的門口,身後是一盆暖融融的炭火。
“小詞,你看,那是雪。”她的聲音柔軟而飄忽,象天上的飛雪。她的衣服也是白的,面色也是白的,整個人象是冰雪凝成,靜白而美麗。她一直記憶深刻,每到雪天,看著漫天的雪花,她都會想起,因為那是她記憶中的第一幕。
第二天,雪停了,蕭容帶著她下山,坐著馬車走了一天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買了一口棺材,在一片青松綠柏的林間,她埋葬了一罈骨灰。她教她怎麼下跪,怎麼磕頭。她當時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只是一味地照做,只對蕭容有莫名的親切和依賴。因為醒來看見的一個人就是她,被她摟在懷裡,日夜呵護。
這些陳年往事,本該印象稀薄,此刻想起那一幕卻如此清晰,讓她驚心動魄。
回到錦繡山,蕭容耐心地教她讀書習字,卻從不逼迫她,教習她認識藥草,也並不強求,甚至雲起九式她練了幾年才會,她也甚是欣慰。
十年間不讓她下山沾染紅塵……原來,如此。
不知在地上枯坐了多久,她才站起身,腿蜷曲的麻木,象無數個小刺扎著,一時無法抬步,她就那麼靜靜地立著不動,直到麻木的感覺漸漸散去。
舒書一大早起來,下到樓下用早飯,卻發現小詞已經坐在視窗。她背對著晨光,墨黑的頭髮上插著一隻瑩潤的白玉髮簪,有幾縷髮絲,在她耳畔垂著,在光線裡恍若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