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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關心一夢白頭。我的事,自然是我做主。一切從簡,禮服是現成的。你穿上和我拜了天地就成。”
她的樣子很淡漠,並看不出多少的喜慶之色,只是一種如釋重負。
計遙應了聲好,轉身要走。
一出門,卻見小周愣愣地看著他,似是一個陌生人。
“你們剛才在商量什麼?你要和她成親?”
“是。”
“你瘋了?小詞怎麼辦?她已是你的人了,你怎麼能這樣?”相識二十年,小周從沒有如此發怒過,拳腳齊上,計遙沒有還手,任由他。
“住手!”桑果冷喝一聲:“他是我的丈夫,你若是再動一指,立刻滾出這裡。”
小周停了下來,他死死地看著桑果道:“搶別人的丈夫,有什麼光彩?你不用趕我,我也要走。我最看不起你這樣的人,假清高,真卑鄙!”
他狠恨的瞪了一眼計遙,轉身就走。
“小周!”
計遙痛苦的喊了一聲,卻見小周飛一般離開。
桑果似乎一切都早已準備好。她拿出一身紅色的喜服,放在計遙的手上,然後道:“你先去準備,一會到祖父的廳堂裡等我。我已經告訴祖父了,他並不反對。”
他沒有什麼可準備,只有一種置與死地而後生的決絕。低頭看去,喜服的紅色鮮豔如血,託在手裡十分沉重。他不覺得這是喜服,只當這是一味靈藥;可以救他最愛的人。
計遙慢慢抖開,將喜服草草穿在身上。喜服竟不長不短,似是為他而做。他步出桑果的房間,徑直朝薛之海住所的正廳走去。
半路,舒書見到他,驚異地停住腳步。
“你這是?”他看著計遙的喜服,詫異地問不下去。
計遙面無表情,淡然道:“我要和桑果成親。”
舒書震驚不已,越過計遙的肩頭看過去,只見花圃的盡頭,小詞立在門邊,太遠,看不見她的表情,那單薄的身影彷彿是一片白雪,似乎要隨風而去。
“計遙,你這是做什麼,小詞在那裡看你。”他皺起眉頭,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心裡猛地一痛。
她在看他……計遙想忍住不去回頭,卻終歸無法剋制自己,他慢慢轉身,慢慢朝她走過去。
雪一片片落下來,擋在他、她之間……
【下卷】
洞房
雪如柳絮紛揚,簌簌而下,天地一片白茫潔淨。計遙一身紅色喜服,在無垠白色中如一團烈焰漸漸逼近,烤著她的心肺,漸如焦碳。最幸福的憧憬被那烈焰燃化為齏粉。
她看著他越來越近,眼眶酸澀如萬千針刺一般疼楚,每一顆針後都蘊著眼淚,她就那麼硬生生地忍著,拼卻全身的力氣,似將餘生的力氣都要用盡,才能閘住那將奔湧而下的水流。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微笑。想留在他心裡、他眼裡最後一抹光華。她想要他心裡只有她,記得她,懷念她。又想讓他忘記她,讓另一個人來陪伴他。心被兩股力量撕扯著,一片片地碎。彷彿能聽見清晰的聲響,能看見淋漓的鮮血。
他一步步走近,似從前世中走來,與她重逢,又似要與她擦肩而過,錯過今生。
她笑著,有些顫抖。扶住門框才能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
他停下步伐,在她三尺前站定,喜服真是好看,紅的象夕陽、晚霞,每一針每一線都清晰可見,紅色的針腳密密麻麻,彷彿是過往的每一刻時光,曾經以為是屬於他和她,直至永遠。而從今而後,卻是他和另一個人。
“恭喜你。”她強笑著吐出三個字,變了調子,字字如刀切過心肺。
“你這樣說,我很難過。”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彷彿是砂紙在明珠上磨礪。
他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