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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春日來得特別晚，冬雪下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大雪消融，艷陽露出雲層，但氣候還是冷的。
央華宮中的梨花是皇上年輕時特意為皇后栽種，在那個遲來的春日裡，所有人都想等皇后能看到梨花盛開，但太醫說皇后沒有時間了。
我與陳眉流著淚去操辦葬禮，留下皇上、太子與今夕陪伴皇后。
我們不敢離開皇宮，因為太醫說的大限就在當夜裡。
我們害怕等到那一刻，夜風吹得那樣涼，我們都發抖。
直至天際泛白，我們都沒有等到那一刻來臨，所有人像看見了黎明曙光，都跪地祈求老天保佑。
皇上一刻不離地守候在皇后身邊，衛雲來傳話說，皇上一直摟著皇后的。
我跪在菩薩像前，恨我沒有神力，我祈求老天保佑皇后能好起來。
而皇后竟真的好起來了，至少她能吃下去飯，安全度過了兩個夜晚。
清晨，我端著補湯去央華宮看她，發現宮門口圍了許多人，太子、沛申、厲則還有鍾斯……所有人都在，他們都沒有前去打擾，庭中只有皇上與皇后二人。
他們正坐在梨樹下的鞦韆上，而艷陽當空，梨花正綻放。
皇上一直攬著皇后的腰背，皇后靠在他懷中。
我沒有再上前，望著手中託盤的湯，好像知道那碗湯皇后再也喝不到了。
我們聽到他們的談話。
皇后道：「這一生我過得很快樂，你不要難過，要好好過下去，知道嗎？」
皇上應著。
皇后道：「不許為我做傻事，你能長命百歲呢，每年為我雕一個你的人像，到你百歲，一個都不能少，不然我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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