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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才能用上電燈,現在村子裡終於通上電了。
幾個男人還在院子裡喧雜的喝酒說話。
工頭喝的有點高了,開始胡言亂語,說到了柳兒姐,父親刻意避開了,問他:“你們這明天早上就走嗎?”
“……那還不乘雪停了走?再下雪就出不了山了……”
那人醉洶洶的說道。
“也是……辛苦了”
父親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舉酒碰杯。
“旺平啊……我說你們這……山村可真夠……邪……邪門……門的……”
那人抿下一口酒迷著眼睛搖晃著頭腦說道。
“怎麼了?”
父親問他。
“先……先是我的……兩兄弟得了病……到……現在還沒好……,後來住在廟裡……天天晚上……能聽見有個女人在哭……那聲音……可悽慘了……嚇的我撒尿都不敢出廟門……你這村子是……不是鬧鬼……呢……哦嗚1
那人眯著眼睛陳述完打了個飽嗝。
“半夜經常有鬼叫……”
“山裡真是太恐怖了……”
幾個沒喝多少酒的男人做著誇張的表情七嘴八舌的補充著。
父親沒說一句話,臉上罩著一團陰雲,只是聽他們幾個人在說著自己的鬼事。我站在白熾的燈泡下聽著院子裡那些人將貴故事。
無意間斜眼睨視他們,卻瞅見父親旁邊的空位下面多出一雙腳來,那是女人的腳,穿一雙繡著石榴花的紅鞋,可是沒有身體,就只有雙穿著鞋的腳在父親旁邊的椅子下面空蕩蕩的並著。
天色暗下去,夜晚寒氣開始回升,吹起風,我覺得全身涼颼颼的,我已經被那雙鞋驚呆了,心砰砰直跳,只差沒有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我就那樣呆在原地,瑟瑟發抖著看著地上那雙女人的些,不知所措。
“你們……這裡……鬧鬼呢……鬧鬼呢……是個女鬼……”
那人大抵是喝醉了,說著說著耷拉的腦袋撲通一聲撞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其餘人見工頭都喝醉了,便加緊吃了幾口肉,抹抹泛油的嘴唇攙扶著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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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有了電,全村人都將電燈開著到了深夜也不關掉,整個山旮上空被燈光照耀的一片明亮,沉寂多年的山村開始熱鬧起來了,就連晚上都能聽見有人在路上走動時的說話聲,以前每到天黑,路上幾乎就不會有人走動。
常常有閱歷深的老人說走夜路容易讓鬼附身,而奶奶是全村最有資歷說這話的人,這天晚上柳兒姐隻身一人去了愣子哥家,奶奶卻什麼也沒有說。
我睡覺的時候院子裡的燈還亮著,奶奶說不用熄滅,可以趨趕些吸魂的陰氣。
父親喝了一肚子的酒,膽子壯大的快要從口中溢位來,果然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酒勁發作,父親就蹲在院子的燈光下捏著喉嚨劇烈的嘔吐咳嗽。寒氣將玻璃窗戶罩上了一層白霜,只能看見父親模糊的影子在院子裡走動。
第二天早晨雞叫頭一遍鳴的時候,工程隊的人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來家裡和父親道別。我還在夢鄉留戀往返著,被吵雜的交談聲給吵醒了。
“不多留幾天,緩口氣兒?”
“不了……還留什麼呢……還有兩個重傷呢,怕是再呆下去……會更嚴重的……”
“沒什麼事的,過些天就好了”
“說實話……這山村自打我第一腳踏進就覺得哪裡不對,總感覺陰森森的,好象有雙眼睛在哪裡注視著我們,怪可怕的……,還有……那半夜女人的哭泣聲……”
工頭聳聳肩雙手插在袖筒裡抖擻的說道。
父親不願談及這些話題,那人便尷尬的笑笑,早飯沒吃就告辭離去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下了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