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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友和的強。往後你就專供我擦雪花膏吧。”其實同艾迴笨花以後,是很少動用化妝品的。
取燈說:“我還怕娘和大嫂看不上我們的產品呢。”
向文成說:“單說你大嫂,沒個看不起的,給她盒蛤喇油,她還捨不得擦呢。”
向家吃了一頓早飯,說了一頓飯的話。秀芝收拾飯桌時只說,飯和菜都沒下去多少。
上午,取燈真去幫秀芝上房曬藥,她和秀芝把藥一包一包地從世安堂搬出來往房上運,又學著秀芝的樣子蹬著梯子上了房。秀芝先用笤帚把房頂掃了又掃,然後就把一包包中藥攤開,在太陽下攤曬。取燈幫著秀芝解藥包,不一會兒,解開的藥包就攤曬了一房。空氣裡瀰漫著取燈不熟悉的藥味,她覺得它們又好聞又不好聞。
就在取燈和秀芝勞作著攤曬中藥時,鄰居西貝家引起了取燈的注意。她注意的不是西貝家那門窗朝“一面兒的”院子,她注意的是這鄰居家有位女孩子。這女孩子一副瘦弱的身體,正靠著一個門框直往向家的屋頂上看。她一定是看見了一個生人正和秀芝一起勞作。她看得很是出神,甚至忘記了她本是要坐在太陽下讀書的。
房上的取燈看見了這女孩子,也看見了她手中那本厚重的大書。她想,那是一本《聖經》吧,同仁的學生對《聖經》的模樣並不陌生——綠的或是黑的漆布封面,精裝的規格,顯得很莊重。取燈想不到在笨花這樣的鄉村也能看見《聖經》。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院子裡的女孩子,問秀芝她是誰,為什麼她會有一本《聖經》?
秀芝告訴取燈,她叫梅閣,是基督教徒。她家姓西貝,她家裡人都看不慣她的做派,而向家人常覺得這孩子可憐。取燈又問秀芝,“這位梅閣常來咱家嗎?芽”秀芝說,“來,能踢破咱們的門檻,就喜歡找你大哥問這問那。”
房上的取燈看院子裡的梅閣,院子裡的梅閣也看房上的取燈。一會兒,梅閣閃進了屋,沒再出來。
取燈站在房上想著,鄉村有多少事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啊,在滿是柴禾灰和牲口糞味兒的狹長院子裡,生是有個女孩子讀《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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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早晨,取燈在房上看見西貝梅閣又站在自家院裡朝房上看,便忍不住叫起梅閣的名字請她也上房來。自從第一次看見梅閣《聖經》,取燈對她就充滿了好奇。
梅閣聽見房上的取燈叫她的名字,先是覺得突然,一想到這是向家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也就不奇怪了。她決定接受邀請,上房去認識這位“外邊”來的女學生。笨花人管外地叫“外邊”,管從外地來的人叫從“外邊”來的人。他們覺得外邊神秘莫測,外邊寬闊無邊,外邊來的人都大大有別於笨花人。梅閣早就知道向家還有個閨女在外邊,梅閣對外邊的理解更加具體,她已經從向文成那裡知道,這閨女在保定,唸的學校是同仁。
梅閣蹬著自家梯子,沿著房簷走上向家房頂。當她和取燈站成個面對面時,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跟前這位矯健、豐腴的取燈,只叫梅閣更加覺出自己體態的單薄。她不時把身上的布衫往下抻,她有點侷促。取燈看出了梅閣的侷促,便伸出手說:“來,握握手吧,握握手就算認識了。”
梅閣響應了取燈的提議,向取燈伸出了手。這是她第一次同人握手,覺得新鮮又文明。
取燈和梅閣握過手,信手從房頂上拽過兩個蒲墩,自己先坐住一個,又指給梅閣一個。兩人面對面坐了。還是取燈先說話,她從兆州的學校開始問梅閣,問她這兆州的師範學校為什麼叫簡易師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