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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但是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麼順利了。

邊澄輕車熟路地溜回家，卻沒有在那老地方找到銀行卡，他心中焦急，像個入室劫匪一樣翻箱倒櫃地找了許久，終究一無所獲，最後卻被突然回家來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三年沒見，邊澄看著彷彿蒼老了十歲的父親，還不知該開口說什麼，便迎面被打了一耳光，接著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邊澄從小淘氣，父親也沒少教訓他，可是因為長得漂亮又會說軟話、裝可憐，再怎麼闖禍也沒被這樣打過，而且他自覺心虛理虧，也不敢躲、也不敢擋，硬著頭皮咬牙挨著，口中一面認錯、一面也不得不如實說了眼下的困境。

父親聽他回來還想要錢，愈發地憤怒，一邊打著一邊罵著，他才恍恍惚惚聽明白，原來妹妹邊靜趁著假期跑出去打工，結果發生事故，一度性命垂危，現在搶救回來了， 可是半張臉已經被徹底燒毀。

&ldo;要不是你不聽話！要不是你逃學逃家！要不是你偷了家裡的錢！你妹妹怎麼會好好的假期跑去打什麼工！&rdo;

父親一邊痛罵著，一邊狠狠地毆打著，一邊也不覺地滾下淚來，最終將手中的笤帚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失態地號啕大哭起來。

邊澄聽到這樣的事，也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眼淚直流，他跪著爬到父親身旁，抽泣著問妹妹在哪個醫院、哪間病房，父親卻又抬手甩了他一耳光，罵道：&ldo;你有什麼臉問？你有什麼臉去看她？！你給我滾！你偷的錢我們也不要了，我們就當沒生過你！你再回來我就把你打死！你滾！滾！&rdo;

三十二

邊澄紅著眼睛著眼睛將縣城、省城的醫院燒傷科都跑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妹妹的身影，又溜回家裡向鄰居打聽，才知道省裡的醫院都治不好，父母已經帶著妹妹全國上下的求醫好幾個月了，這回父親回來，其實是準備賣房子治病的。

鄰居們一邊向他說著這些事，一邊不住地搖頭嘆息，而後神色猶疑地望著他，似乎想問什麼，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邊澄沒有給他們追問的機會，默默地再次坐車返回了b市，張姐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問：&ldo;沒成功？&rdo;

邊澄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說：&ldo;姐，賣吧，能賣多少算多少，能分給我多少我就拿多少，我家裡也出事了。&rdo;

髮廊很快轉手，張姐將邊澄應得的那份還給他後，便帶著那所剩無幾的存款離開了b市，邊澄看著那銀行卡上的餘額，當初從家裡偷來的十萬，折騰這麼久，終究也只是剩下了不到五萬。

他把這些錢悉數轉帳給了家裡，轉帳附言那一欄，他猶豫很久，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臉寫上去。

回到自己的小屋裡，他無力地倒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日落又日出，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摸出手機又給張姐打了過去。

&ldo;姐，你那邊還有什麼老主顧的聯絡方式嗎？我沒辦法了……我需要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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