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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回絕。
可春容握著他的手,溫暖的指尖點在他掌心。
哎,此刻他重傷在身,行動不便,豈非只能聽從春容的安排?
「等天一亮,吃些東西,再趕去最近的碼頭。」祝眠懶懶散散地撫著她的手指,「到了碼頭自然會有大夫,讓他熬一劑祛風散寒的藥給你喝。」還能看著添置個爐子暖手,如此一看,走水路當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春容怔了怔,溫柔道:「該開幾貼膏藥,貼一貼你那橫七豎八的傷口。」說完,她又嘆息一聲,「舊傷還沒好徹底,新傷又疊上來,這一層層的傷,究竟什麼時候才到頭呢?」
祝眠笑答:「這可難說。或許永遠也到不了頭。」
她騰出一隻手,仔細地替他理著額前鬢角的髮絲。她曾一條一條數著他身上的傷疤,詢問著每一條傷疤的價格。那時僅有掌中一條,他滿不在意地說著不名一文,在她心中卻價值千金。如今,類似的傷疤卻層層疊疊,遍及全身。
第48章 死人渡
霜露掛上眉睫青絲,她抬袖輕輕蘸去潮濕。
第一縷陽光拋灑,借著依稀的光,她垂首看著懷中安睡的祝眠,光線描著橫斜枝丫印他臉上。他的眉上亦掛著晨露,清透晶瑩。她低了低頭,輕輕吻上那滴露珠。
祝眠睡得一向很淺,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喚醒。但這一次,或許是她的懷抱太過溫暖安逸,也或許是傷病齊發令他更加睏倦疲憊。春容解了外衣作枕,墊在他的頭下,隨後挪到一旁,扶著樹幹艱難起身。
腿腳痠麻僵硬,她一瘸一拐走了很久才順暢些。
她想找些吃的,她餓不餓無所謂,但祝眠受了傷、生著病,要吃些東西補充體力。可入冬的林間滿是荒涼,她走到渾身發汗也沒找到丁點兒水食。
一陣風過,遠處突然傳來些許與此間格格不入的響聲。她一顆心揪起,只怕是新來的仇家,當即轉身折返。
「救命——!救救我——!」
她忽然聽到一聲聲呼救,是個中氣十足的男性。
猶豫再三,她停下腳步。
這個時節進林子的多半是樵夫,對方遇到困難,她如果能幫一把,或許能換些水食也說不準,若運氣再好些,還能覓來草藥給祝眠服用。
如此一想,她循著聲音快步找去,最終在一片枯草間找到一個坑洞,洞底困著一個穿著破舊棉服的漢子,瞧來像是飽經風霜的勞苦人。稍作溝通後,她得知這漢子確是樵夫,姓胡,誤踩了獵戶陷阱,因腿腳不便難以攀爬上來。她按照對方指點將柔韌的草編成長繩,一端系在樹上後拋下陷阱。
「真是太謝謝你了。」胡大哥爬出陷阱後,不住地道謝,同時窘迫道,「救命大恩,我知道該好好報答,可是家裡窮。哎,也不知道能為姑娘做些什麼?」
「胡大哥哪裡話,舉手之勞不圖回報。」她的手掌因編草繩而磨破了皮,卻仍回以微笑,「只是不知胡大哥可帶有水食?我——我丈夫也是勿觸林間陷阱受了傷,我們身上無水無糧,只怕是……怕是難熬。」
「傷得嚴不嚴重?這些打獵的,也不知傷了多少我們砍柴的。」胡大哥是個跛子,左腿明顯短了一截,「入了冬不好辦,如果是春夏兩季,林子裡就能找點兒藥草用。我這回進林子是想撿點兒柴自己用,不耗時間就沒帶乾糧。但我家離這兒不遠,要是兄弟他能動彈,跟著去我家裡弄點兒吃的喝的。」
「他可能行動不便。但我們有馬可以載著他。」
胡大哥雖跛著腳,但顧慮到祝眠傷得重,便盡力加快了步伐,跟著春容回到祝眠所在。
祝眠已經醒了,倚靠樹幹坐著,刀放在腿邊,手中拿著春容留給他作枕頭的外衣。他怔怔地,有些出神,甚至沒有發現春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