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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幾英里就到葛寧村了,格蘭特聞到海的味道‐‐海岸邊水草的氣味。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聞到這種氣味十分奇怪,因為周遭看起來完全不是海邊景色。更詭異的是,他們前行時,山丘上突然出現一窪綠色的小水塘。拍打著附著在岩石上的水草的棕色波浪證實,那真的是海,而非荒野中的湖泊。二十四小時以來最大的驚喜襲上格蘭特心頭,葛寧村綿長的沙岸線赤裸裸地敞在夕陽餘暉下,洶湧的海浪溫柔地攪亂著它們銀色的平靜。郵車在旅館鋪石子的門廊前放他下車。然而,飢腸轆轆的他卻站在門外流連,看著陽光向西隱沒在半島平直的邊際。靜謐中充滿著澄澈,傍晚的氣氛遠逸。煙煤和海水的氣味撲鼻。村裡的第一道燈光像遍野的喇叭花般綻放開來,大海變成薰衣草田,沙岸在昏暗中朦朧閃著微光。他來到這裡是為了逮捕倫敦隊伍命案的兇手。
第十一章
格蘭特向安迪打聽訊息。郵車司機安迪,不是因為沒留意到這個人‐‐兩天前,他的確載了拉蒙翻越三十六英里山路‐‐而是他對格蘭特是何許人物的好奇,不亞于格蘭特想知道拉蒙的下落。他無視格蘭特的滿懷希望,只自顧自地搖頭點頭。這場遊戲很快就讓人厭倦,格蘭特在安迪尚未套出他的身份前,決定放棄。早餐之後,在走廊上遇見葛寧村的旅館老闆,格蘭特問到些無用的資訊,但這一回旅館老闆是真的不知情。郵車司機對卡耳尼許究竟發生什麼大事要追根究底,因為那裡是他的家,他每晚都得回那裡睡覺。旅館老闆只對葛寧發生的事會不會影響旅館生意感興趣。
&ldo;先生,來釣魚嗎?&rdo;他說。格蘭特說是。如果可能的話,他想到芬萊湖釣魚。
&ldo;那剛好,&rdo;老闆說,&ldo;山丘後面四英里的地方就有地方釣魚。你對這裡很熟吧?&rdo;格蘭特覺得此刻最好屏除他事先對這個地形做的瞭解。&ldo;芬萊湖另一端有個小村子,不過你住這裡比較好。那裡只有一間破旅館,除了羊肉之外沒別的可吃。&rdo;格蘭特表示那裡的情況可能還更糟。&ldo;沒錯,你頭一兩天無所謂,但等看了一個星期山丘上的綿羊之後,可能就受不了了。你要是懶得走路的話,我們可以每天用福特載你到你想去的地方。我想,你應該有許可證吧?&rdo;格蘭特說他以為每間旅館裡都有自己的領海。&ldo;不,所有領海都屬於擁有卡耳尼許那間旅館的先生,他是格拉斯哥的股票經紀人。是的,他現在應該在這裡‐‐如果他沒有離開的話。他一個星期前才回來的。&rdo;
&ldo;哦,可以搭這輛福特嗎?我想去拜訪他。&rdo;釣魚只是個幌子,讓他得以在鄉間四處走動不至引起注意。&ldo;你怎麼稱呼他?&rdo;他一邊問,一邊踏上舊福特,坐在全身毛茸茸眼睛炯炯有神的司機身邊。
&ldo;德萊斯戴爾先生,&rdo;旅館老闆說:&ldo;這片海域不是他的,他只負責管理。&rdo;帶著令人失望的安慰,格蘭特出發。
車子翻越山嶺前往芬萊河谷。
&ldo;旅館在哪裡?&rdo;他問毛茸茸的男人。結伴同行的路上,他得知那人叫做洛蒂。
&ldo;在卡耳尼許。&rdo;
&ldo;你是指在這座山谷裡?&rdo;格蘭特不想這麼早就引人注目。
&ldo;不,過了山谷,在河的對岸。&rdo;
&ldo;我們還沒出山谷嗎?&rdo;
&ldo;還沒有,要等過了橋才算出了這個山谷。&rdo;
他們經過山谷與新山谷的交界時,格蘭特著了魔似的俯瞰著數百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