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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有薇面臨兩難局面:開顱可能會死,不開顱,可能會猝死。她問:「病因是什麼,我家祖上沒人有相關病史,為什麼突然會查出這個?」
醫生說腦瘤病因學涉及到多種因素,確切病因至今尚無定論。大部分腦膜瘤緩慢生長,通常沒有症狀或症狀非常輕微,都是被偶然發現的。
腦幹是人體的生命中樞,掌管呼吸、心跳和迴圈等功能,腦幹腫瘤手術難度大,不確定因素多,樂有薇默然聽著,連眼圈都沒紅,醫生忍不住說:「你還這麼年輕。」
樂有薇把所有東西都裝回袋子,醫生嘆氣:「還好,是良性腫瘤,不是絕症,但要引起重視。三個月到半年再來複查吧,如果沒有不利變化,就繼續保守觀察,有變化,再進行相應的治療。」
樂有薇混沌地點頭,醫生同情道:「一定要避免情緒波動,控制好血壓,隨時就醫檢查,記得啊,身邊得有人。」
樂有薇起身出門,醫生站起來:「儘量放寬心,樂觀些。」
「謝謝您。」樂有薇坐扶梯,一層一層轉下來,周遭的人聲似遠似近,她默唸道,「死?」
沒感覺。從第一個醫生說,你得了腦瘤,她腦子裡就在想這個字,但她只有驚訝,而不是驚懼,也許害怕的感覺還在路上,還沒殺到眼前來。
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樂有薇坐了大半個小時,拿定了主意。既然是不一定的事,就不和鄭好說了,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先聽之任之,保障心情舒暢,警惕點,就這樣。
眼前無數人走過,抽菸的人,講話的人,愁苦的人,一家子吵吵鬧鬧的人,樂有薇又默唸了一遍:「死!」
仍然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她覺得自己應該想些別的問題。團隊群裡,鄭好在問:「你給個話呀。」
「佳寧,我把華夏廣場的標準合同發給你,你找法務過目,沒問題就簽了,後續的事你來跟進。」
姚佳寧響應了,樂有薇叫車回了家,把病情報告藏在書桌最底層抽屜裡,鎖起來,然後搬了小板凳,坐在穿衣鏡前,練習眼神和笑容。
上小學時,樂有薇就被人說她面相兇戾,她當耳旁風。高中時她跟初戀少年鬧彆扭,他也說她不怒自威:「你只要不笑我就很慌。」
樂有薇對鏡自攬,自小的貧乏造就了貪婪和戰鬥心,都寫在眼睛裡,不留神就會露出狠勁,看著不好惹。她沒覺得要改,直到那天,凌雲的神情讓她知道,不能不改。
凌雲很清瘦,寸頭,左手戴了四個骷髏頭銀戒指,款式各異,像個峭薄的不良少年。樂有薇在實習生同伴裡,很容易就注意到她,但凌雲獨來獨往,兩人交談不多。
後來樂有薇和凌雲分在一組做瓷器專場的拍賣圖錄,凌雲對著列印圖樣調色,會把戒指一個個摘下來,做完事情,再一個個戴回去,面無表情,不厭其煩。樂有薇還跟當時的男朋友丁文海笑言,凌雲有著近似冷酷殺手的性感。
有一次兩人單獨在辦公室,凌雲接完電話,手機丟到一邊,樂有薇找她說話:「你喜歡大衛考克斯?」
凌雲常常更換手機螢幕圖片,都是英國水彩畫,畫面大多是懸崖、荒山、大海和枯草等等,樂有薇認出的不多,但那天凌雲換的是《一艘船》。
大衛考克斯是英國皇家水彩學會院士,伯明罕畫派最重要的風景畫家,凌雲抬眼看樂有薇,樂有薇說:「我在畫廊打工,收集過他的資料。」
她們由此相熟。丁文海說凌雲氣質獨特,每次看完畫廊的展出,三個人總會一起聚餐。丁文海私下還嘀咕過:「我知道她人不錯,但我同事說她長了一張壞人臉。」
樂有薇嗔道:「他們懂什麼,兇點能少受欺負。」她把凌雲當朋友,所以坦蕩說出自己對功名利祿充滿慾望,可轉眼她就得罪凌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