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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方紅章,是三個雅緻的字:嚴碧玉。樂有薇笑道:「嚴奶奶的名字很好聽。」
嚴老太說:「太老爺取的,他跟我父母開了個玩笑。」
嚴老太和江知行是同一輩人,她對江知行父母的稱呼是太老爺和太夫人。嚴家父母是善思堂的傭人,兩人都是小個子,嚴碧玉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在早春。嚴父請求賜名,說想要個含有高挑之意的名字,江知行的父親眉一皺,蘸了濃墨,在紅紙上寫就碧玉二字,負手而出。
嚴母是太夫人的廚娘,拿著紅紙去問,太夫人大笑,碧玉妝成一樹高,這名字確實符合嚴家父母的殷殷期盼。
嚴家父母都不識字,太夫人等嚴碧玉長到5歲,讓嚴父把她送到村裡的書院讀書。這在那個年代很罕見,眾人反對,太夫人堅持說,我想要幾個跟我一起繡東西的人,拿不了筆可不行。
太夫人出身寧波大族,江天的曾高祖在浙江經商時,結交了她的父親,訂下兒女婚約。當時曾高祖還健在,憐兒媳遠嫁而來,不忍拂了她的意願,從此不光是嚴碧玉,村中女童皆可到書院讀書習字。
太夫人尚未出閣時,學過顧繡,嚴碧玉從8歲起,在她跟前當差。當時,大夫人著手繡宋徽宗的《瑞鶴圖》,一邊將技法傳授給嚴碧玉和另外幾個丫鬟,樂有薇很神往:「真想看看那幅作品。」
嚴老太神色一黯,沒有再說下去。樂有薇察言觀色,話鋒一轉:「袁嬸說,您早些年經常外出?」
嚴老太這才又有興致,聊起她外出跟人切磋針法的經歷。上海松江是顧繡的發源地,解放初期,嚴老太還見過不少好作品,這幾十年卻已沒落了,2006年,顧繡被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嚴老太繡過相當數量的名畫,但或變賣換取生活費用,或送人當賀禮,手頭就剩這半幅《南枝春早圖》了,而且她並非名家,拿上拍賣場必然無人問津,樂有薇很發愁。
袁嬸手頭有幾件繡品尚可,但她們都只是平凡的村婦,誰來買單?樂有薇怏怏回善思堂,跟攝影師會合。
攝影師已取完景,向樂有薇告辭:「我得回雲州了。」
樂有薇驚訝:「這麼趕?」
攝影師收拾著器材:「廣告公司加班是常態,況且江總搏命,我們也不能被比下去是不是?」
秦杉在往這邊走,樂有薇問:「善思堂的木雕是一絕,秦杉還來不及講完吧?」
攝影師拿起相機,笑道:「沒關係,他忙他的。這裡本來就很美,我能讓它更美。」
樂有薇聽出意味:「他該不會什麼都沒講吧?」
攝影師對準樂有薇擺弄著鏡頭:「木匠師傅說,他是從國外回來的,會說的中國話不多。」
樂有薇笑了起來,秦杉和江天的中文都好著呢,但江天走偏了,他的中文是古典□□看多了的那種好法。
「好,別動,就這樣,對,頭再轉過來一點。」攝影師咔嚓一聲,給樂有薇連拍了幾張照片。
秦杉站在不遠處,悄然凝望樂有薇。她斜倚廊下,夕陽映照在她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被攝影師拍了進去。
攝影師調著相機看了看:「回頭髮你。」又沖秦杉道,「還有你。」
秦杉只聽得見樂有薇說她要走,默然失落,樂有薇說:「明天還來。」
秦杉目光頓時全是喜色,攝影師窺見了一段心事,暗笑不已。樂有薇翩然出門,秦杉呆了一下,喊道:「小薇,等等。」
樂有薇以為他又要給她蛇藥,從包裡兩指夾出,揣進兜裡:「上次你配的,我還留著。」
秦杉又一下子笑開了花,卻只說:「等等我。」
過了幾分鐘,秦杉拿出一個戶外頭燈,抬手就給樂有薇戴上,端端正正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