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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椅子父親返修了數次,椅面上有七歪八倒的幾顆泛鏽的鐵釘張揚著,如果不是很熟悉這張椅子的習性,坐在上面就算不摔跤也非得被釘子扎得體無完膚。
此時椅子所出的吱呀聲完全聽不見,被震耳欲聾的敲打聲,碎裂聲,破罵聲,啼哭聲所代替,鬱婉西木然地看著“相濡以沫”的夫妻又上演一場又一場幾世怨偶的“仇戰戲碼”,漠然地看著鬱宛琪哭啼著求父親與母親休戰,彷彿她不過是個局外人。
貧賤夫妻百事哀,或許真有它的道理所在,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的夫妻或許只適合生活富足,無憂無慮的夫妻。
不管是因為生活的所迫還是因為感情的疏離,父親與母親從鬱宛西還未記事就再也未停歇過戰爭。
記不得是在幾歲時,也是在一個夏天,父親在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母親不停地抱怨著,直到父親手中的那瓶酒被砸碎,也宣告另一場戰爭的開始。
那時的家裡似乎很少有一樣完件,母親在房裡收拾著簡單的衣物,想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去,鬱宛琪一直拉著母親,哭著,求著,只有鬱宛西縮在角落裡,偷偷地用玻璃碎片劃過自己的腳面,看著不斷汩流出來的血液,始終不哭一聲,鬱宛西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血她的痛時制止了這場愈演愈烈的戰爭,還是母親屈服了在鬱宛琪的眼淚裡。
慢慢長大之後,隨著父親與母親永不停歇的戰爭爆,鬱宛西也不再犯傻,用這樣自殘極端的方式去阻止源源不斷的大吵小鬧。
吵吧!摔吧!鬧吧!鬱宛西既不像鬱宛琪那樣楚楚可憐的求著哭著,也不再用最傻最極端的自殘方式來阻止他們一時的休戰。她學會了漠然處之,慢慢習慣將自己孤立於戰爭之外,就好像現在,恍若一個看客般的事不關己。
只是鬱宛西也是在後來才明白,父親不管怎麼和母親吵,怎麼罵母親,他還是想和母親在一起,或者說還是很愛母親,因為他摔的鍋盆碗筷都是家裡最不值錢最破舊的東西,他還是想要那個家的,只是母親卻不然,即使她曾經或許愛過父親,可再美的回憶也抵不了這些年的磕碰和無休止的爭吵,母親曾經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嫁給性格倔強卻又一事無成的父親,原本就是一個童話,只是童話終究不能在殘酷的現實中演繹,不然只會破碎不堪的下場。
鬱宛西有時候想,也許這個童話的起始就不是單純的相戀,或許是某種陰暗下的無奈。因為在母親的眼睛裡,鬱宛西從來沒有看到過母親對父親的愛,哪怕只有一點點。
………【第八章殘破的成年禮】………
母親離開的那天晚上,天氣很悶很熱,雷聲一直轟轟地響徹,卻遲遲不落下人們期盼已久的雨,一場夏雨至少能帶去連日來的悶熱。
在黑暗的房間裡,一道閃電在瞬間中閃亮。恍惚間,鬱宛西似乎看到含淚的母親幽幽地望著她,印象中的母親很少用這種靜柔,哀傷的目光看著她,母親更多時候是看鬱宛琪,鬱宛琪是鬱婉西的姐姐,但鬱宛琪的性格更討喜,溫雅恬靜,楚楚可憐,她更像母親,而鬱宛西的性格更像父親,固執,偏拗,倔強,甚至叛逆。
閃電終於只是一閃而過,母親模糊的影象隨光晃動一下,便與她哀傷的目光一起落入黑暗,鬱宛西在一聲破碎的嘆息中復又沉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震天動地的驚雷落地響徹,巨大的雨點也隨之落下,窗外明明吹來難得的陣陣涼風,背脊處卻是陰風習習,陰冷交替的汗涔濡溼了單薄的衣衫,然而身體裡卻傳來異樣的粘稠,悶熱與不適讓她從沉悶中醒來,用手去觸控那塊黏黏的液體,透過一閃而過的閃電光亮,她看到自己滿手的血跡,驚呼了一聲,想去喊睡在旁邊的姐姐,然而竟然是床側空空,鬱宛琪卻不知在何時離開了房間。
鬱宛西慌亂地下床連拖鞋也顧不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