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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著,巨大的明輪葉片,在湖上激起四道飛濺的浪花,威勢驚人。
“洋——人——的——炮——艦——!”不知是哪一個兵士,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打破了近乎凝結的空氣。隨即各船便一起喧譁起來,方才還是滿滿計程車氣,立刻化作了驚慌失措。
這樣的驚惶,並不是說太平軍的兵士們缺乏勇氣,而是實力上的差距,真的太過巨大。即使是最大的龜船,跟這兩艘炮艦比起來,體型都相差十餘倍,更不要說火力和機動上的天差地別了,那麼這一仗,怎麼打?
前軍帥船上的孫四喜,面對這樣噩夢般的景象,亦是難以置信——洋人的兵艦,怎麼加入了官軍?
西方各國,對於太平軍和清廷之間的戰事,一直是持“嚴守中立”的態度。事實上,在相當一段時期內,甚至還暗中傾向於太平天國的一方,畢竟大家同拜一個上帝,算是兄弟,同時也認為,腐朽的朝廷,必然不能抵擋強大的太平軍,洪秀全取得天下,只是早晚的事情。於是,去往天京的傳教士和各色洋人,一時絡繹不絕。
然而洋人們很快便發現,洪天王所拜的那個上帝,跟自己所拜的上帝,好像並不是一回事,他的“拜上帝教”的教義,跟基督教的正統教義之間,更是風馬牛不相及,完全是他老人家胡扯出來的一篇東西。而等到太平軍無視列強的恫嚇,前後三次進攻上海,列強的態度,便完全轉向了清廷這一方來。
可是就算這樣,表面上的中立依然沒有打破,在上海之外的地方,從未有過主動攻擊太平軍的舉動,何以現在竟然把炮艦開進太湖裡來了?
對孫四喜來說,這個疑問,殊不可解,然而現在已經沒有思前想後的時間了!
“傳令左師,掛斜帆,繞過去搶上風,放火船!”度過了最初的慌亂,孫四喜一邊用千里鏡向前方瞭望,一邊大聲下達命令,“傳令右師的郎國坤,馬上出快船和舢板,迎上李朝斌的左隊,一定給我纏住了!”
兩翼安排完了,中間怎麼辦?二層甲板上的幾名軍官,都緊張地看著孫四喜。
水盜出身的孫四喜是廣東人,自有他的一股狠勁,生死關頭,便顯出了真本色,雙手將對襟的繡褂向外一扯,刺啦一聲,連同短襖和貼身小褂一起,撕做兩半,甩在了甲板上。寒冬臘月的天時,精赤了上身,露出一膀子黢黑虯結的肌肉來。
“傳令十七隻龜船,都跟我衝正面!”他眼望前方,面目猙獰地說道,“這是洋人的明輪炮艦,大的那一條,是旗艦,給我圍了打,只要打壞那兩隻輪子,它就跑不起來!那條鐵甲船,先不管它,反正越怕越沒有活路——頂硬上,亂拳打死老師傅!”
他已經看得很清楚,大的那條叫做金臺號,另一條叫做百粵號。蛇無頭不行,他決心要拼命,先把金臺號打癱。
他的想法不能說錯,然而話音才落,百粵號已經率先開炮了,悶雷般的響聲過後,頭兩發炮彈,都沒有命中目標,只在太平軍的船隊之間,激起了兩支巨大的水柱,卻也掀翻了一條舢板,上面的十幾個人,盡數落入水中。
“洋鬼子打不中我們!給我划起來,衝啊!”孫四喜狂呼道。這個距離上,太平軍沒有還手之力,只有再向前接近,龜船上的炮,才能發揮作用。
太平軍前鋒的四百多條船,開始按照孫四喜的命令,展開隊形。中路的十七隻龜船,下了玩命的決心,漿手們一聲吆喝,喊著號子將兩排漿板搖得上下翻飛,向金臺號對直衝去。
然而就在這時,看見金臺號的船身輕輕一顫,艦首上有紅光一閃,俄頃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軒軍水師統帶丁汝昌帶著一名通譯,站在金臺號的艦橋上,對一觸即發的這一場大會戰,心裡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他身前的艦長“大愛德華”,則隨著兩軍船隊的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