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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軍需,連著幾萬套冬裝、帳篷這些禦寒的物資,如果不能按時辦齊,誤了軍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關卓凡打算留在上海的守備部隊,是丁汝昌的先字團,一共三千人出頭,為的是防備浙江方向的太平軍,怕他們在上海空虛的時候。有什麼異動。然而這樣一來,先字團的官兵。也就失去了西進立功的機會,不免沮喪萬分。丁汝昌自己,也是老大不情願,想來想去,壯著膽子來到藩司衙門,請見大帥,想求一個情。
“丁參將,你不好好在營裡待著,跑到我這兒來,想做什麼?”關卓凡等他行過了禮,端坐在案子後面,笑眯眯地問道,倒好像早已料定他會來似的。
“老總,我想跟你求一個情。”丁汝昌想了一個說法,鼓足了勇氣說道,“先字團和克字團一樣,從來都是軒軍的主力,裝備亦是最好的。您老花費了這麼大的心血栽培我們,現在您要用人的時候,我們倒躲在上海享清福,兄弟們都說,心裡面過意不去。”
“嗯,嗯,”關卓凡心裡暗笑,面上卻不懂聲色,問道:“那要怎麼樣,你們心裡才過意得去?”
“標下……標下在想,這些日子,吳建瀛、姜德他們,也都辛苦得很,還有福鬼子,也是剛從長毛手裡換回來,”丁汝昌硬著頭皮說道,“老總,好不好讓他們之中,誰在上海歇一歇,我的先字團替他們到蘇州去走這一趟?”
“唔,”關卓凡面無表情地說,“那還有張勇,伊克桑,你怎麼不提?”
丁汝昌支吾著,沒有說話。
關卓凡嘆了一口氣,說道:“汝昌,你坐下。”
“標下……”
“坐吧,我有話說。”
丁汝昌惴惴不安地坐了,等著關卓凡發話。
“你是不是覺得,張勇伊克桑他們,是我城南馬隊的老人,因此不願意拿他們來說事兒?”
“標下不敢!”丁汝昌實在是這麼想的,然而哪裡肯承認?連忙站起身來回話。
關卓凡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才微笑著說道:“不怕打仗,想立功,這是好事。有這樣計程車氣,有這樣的決心,長毛哪有打不平的?可是咱們做事情,不能顧頭不顧尾,我且問你,咱們的人、錢、槍,都是從哪裡來的?”
“都是……在上海這裡來的。”
“不錯!上海是什麼地方?是咱們軒軍的老巢,是我關三的大本營。區區一個崑山,一個蘇州,打得下來固然好,打不下來又能怎樣?無非是重新再來一遍。可是上海若有什麼閃失,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所以我當然要拿最好的部隊,守住這一塊地方,看住這個家!”關卓凡拖慢了語氣,漫不經心地問道:“那麼,現在是誰在守上海啊?”
“標下懂了!”丁汝昌激動地站起來,啪的行了一個軍禮。
關卓凡微微頜首,臉色轉為鄭重,凝視著丁汝昌,一字一句地說道:“汝昌,你要明白,從你在武昌上船的那一天起,我待你,就與張勇和伊克桑,一般無二。”
“標下明白,”丁汝昌低聲說道,“汝昌願效死力!”
這一節說通了,關卓凡就要交待另外一件事了。他把丁汝昌留在上海,其實是還有要緊的事,要交給他辦。
“汝昌,你原來在長毛的水師裡面,一共待過三年?”
“……是。”丁汝昌遲疑著說。這是他最忌諱的一段過往,為了這個緣故,把名字都改了,卻不知大帥為何這個時候忽然提起?
“你從營裡和那幾艘汽船上,挑上百來號人,最好是有些經驗,學東西快的。”
“是。”丁汝昌複述了一遍,問道:“不知老總要讓他們做什麼?”
“美國人在吳淞口,一直泊有兩艘炮艦,勇敢號和獨立號,是由一位叫做辛格爾頓的海軍提督率